没等到宋泊简点头,先等到落在脸上的微凉手指。
被车上空调吹得凉凉的手指,指腹又带着温度,轻轻在脸颊上涂抹着。
自己抹的时候觉得脸上麻麻刺刺的不舒服,但宋泊简动作轻柔舒缓,打着圈把防晒揉开,在脸上涂匀。
目光所及之处是宋泊简举高的手臂,漂亮有力的线条,绷着青筋。
巫澄有些慌乱的垂眸来回看,最后把手摊开,看手心里没化开的一层防晒,又把手心盖在胳膊上,随便搓搓。
小心把脸上的防晒涂匀,低头发现巫澄在涂胳膊。
宋泊简拿起防晒,示意巫澄伸手。
白皙手掌摊开,受罚似得伸到最
板直,指尖绷得微微颤着。
又往手心里挤了泵防晒给他摸胳膊,宋泊简手指虚虚指着:“脖子。()”
一手托着防晒,一手揉搓沾匀往脖子上涂。
巫澄学着刚刚宋泊简的样子,仔细涂匀。
涂了一会儿,又抬头看宋泊简,微微拧身。
夏云和柳凝丝说得很对,巫澄皮肤白,又太柔又薄,稍微一晒都会晒伤,现在垂着头,细软发丝柔顺垂在后颈,凝脂的白皮裹着玉雕的骨头,透着桃花瓣似的粉。
天鹅似的脖颈拱出优雅弧度,毫不设防的摆在他面前,引他去摸。
呼吸沉了一瞬,在意识到前面还有相机后,飞快恢复正常。
宋泊简挤了泵防晒,揉开,手心整个贴上少年后脖颈,上下揉弄,很快就把少年够不着的地方涂完。
和带着凉意的手指不同,手心热得近乎发烫,整个盖在自己脖颈上,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和力道,难以言说又细细微微的压迫感传来,身体下意识想要躲避。
细密酥麻感后颈生出,顺着脊椎一路往下,很快整个后背都是麻的。
在绷到极致逃离前,后颈的手拿开。
宋泊简声音低沉:胳膊自己涂。∨[(()”
背后的酥麻还没彻底散去,巫澄闷闷点头,蘸取手心的防晒霜,往胳膊上涂。
胳膊、小腿,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涂上防晒。
巫澄又想到什么似的,晃晃宋泊简的胳膊,指着他手里的防晒。
宋泊简拧开防晒,又给他挤了一泵。
巫澄看着手心里的防晒,盯了两秒,抬头看宋泊简。宋泊简疑惑看他:“不够吗?”
巫澄摇头。
有防晒的手心摊开不动,另一只手拉过宋泊简的手,勾着手指让他把手摊开。随后把有防晒的那只手,整个盖在宋泊简的手上。
手心相贴,巫澄感觉着宋泊简掌心的热度,把手心里的防晒都蹭到宋泊简掌心。
防晒被两个人的体温晕开,一半粘在宋泊简手上,一半留着巫澄手上。
看着自己手心残留的防晒,巫澄缓缓伸手,捧上宋泊简的脸。
就像他对自己做的那样,轻轻的,把防晒涂在对方脸上。
好像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做,宋泊简没有动,有些失神的样子。
明明他也是这么对自己的,但现在角色互换,巫澄没觉得自己掌握到主动权。反而是手心里宋泊简轮廓流畅深邃,很有存在感。
这种感觉很奇怪。巫澄加快速度把半张脸涂完,目光游移的指指宋泊简手心里的防晒,示意他自己涂。
两个人都涂完防晒,目的地也到了。
工坊院子里都是茶叶,房间里也都是正在杀青的茶叶,一进去全是浓浓茶香,把身上防晒的味道都盖住。
明明喝茶的时候觉得苦,但现在闻到这个香味,巫澄又忘掉苦意,只觉得心旷神怡。
采摘的茶叶阴干,再杀青、捻揉、晒干、制作
() 成茶饼。
看着茶叶才一开始的新鲜青翠变成深绿色的茶饼,想到茶饼最后还会被敲开,泡成中午喝的清香茶水,巫澄只觉得神奇。
他依旧是兴致勃勃的,看老人要对着摄像机展示手法,也跟着一线围观。
工坊总共就这么大,没法办让相机和六个嘉宾都围过去。除了非常好奇的巫澄和柳凝丝,其他几位嘉宾都在后面站着。
宗平晓站在房间门口,看到宋泊简站在人群中间。他没看老人制茶,只看着旁边围观的巫澄。
作为燕城博物馆馆长,因为工作原因,宗平晓可以说是从小看着宋泊简长大的,宋家父母出事后他还参加了葬礼,特地安慰过宋泊简。
当时宋泊简身边就一直跟着个少年,这个少年看上去和宋母三分相似,宗平晓以为是宋母的亲戚,却发现少年对宋母的父母不亲不热,反倒是一直粘着宋泊简。当时有过疑惑,后来还是听网上风言风语,才知道原本他们的身份互换,宋家父母都是在找这个少年的路上去世的。
更没想到过了半个月,就在节目里见到被宋泊简带来的少年。
这两天的相处,他觉得巫澄不像网上说的那样机关算尽小家子气自私自利。虽然不会说话,但是个有礼貌有分寸又很聪明的小孩。
宋泊简也不再像葬礼那几天的阴郁,有点人气了。
想到去世的宋家父母,宗平晓心里叹气,感慨世事无常,人生的缘分飘忽不可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