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太长,条子简单点,说重点就行。”
“真不是怕手累,主要是为了照顾老班那疲惫的眼睛。”
“那突出我们班的节约(省钱,省服装)意识和团结(集体不订班服)的精神面貌?”段卿抓起一支笔说。
“对!”林帆认同地扶了扶眼镜。
段卿低头说好,然后拿着笔在纸上刷刷刷好,他办事效率一向很高,刚下课理由表就被送进办公室了。
张大鹏回到位子上准备备课时,就看到办公桌上多了张“不订班服同学申请表”。
表上被肆意嚣张的字体写着--
申请者:丐帮(班)
不订同学姓名:高二一班全体同学
不订理由:我们是团结的班集体!
理由详述:节约资源保护环境!团结一心从我做起!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张大鹏:“???”
他们班同学的精神状态好像都有点美丽。
……
管家也觉得谢瑾舟的精神状态点美丽。
“小少爷,您怎么带了一捧花回来了?”
谢宅内,管家看着谢瑾舟带回来的花,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惊讶。
谢家家规很严,一般只在正式交往或婚礼上,家族成员才会接触颜色如此炽热的玫瑰。
管家语气变得越发慈祥:“难道您……”
“不是。”谢瑾舟看着那束花,纤长睫毛轻轻颤了颤,他的语气依旧平静,“只是同学送的花。”
“看得出,您对新同学的认可度很高,老家主一定会感到高兴的。”
管家欣慰的笑了一下:“不过刚刚我就想问了,您的表?”
老人看向注意到谢瑾舟空空的手腕。
“觉得有些不合适,就取下来了。”谢瑾舟语气依旧是淡淡的。
“那您要换一块表吗?如果都不合适的话,”管家微微俯身,“那带上老家主给您的那串珊瑚珠?”
提及最后三个字时,他的声音微微顿了一下。
那是串谢家传了好多代、象征家族信物的珠子,每一颗紧紧挨着,剔透圆润,成色血红,但不知何缘故,自十多年前起,这串贵重的手链,中间珠子消失了九颗。
谢瑾舟看着那串递到眼前的珠子,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忽然说:“我的同桌也有这样一串珠子。”
“他腕上的珠子数量,”少年的声音还是轻轻的,“不多不少,也是九颗。”
“什么?”管家一下子被绕进去了,震惊道,“那他的珠子,不会是当年——”
“那就是普通珠子。”谢瑾舟垂下眼睛。
他想起段卿时不时拨弄的珠子,虽然形状和他眼前的这串很像,但材质是最廉价的,简单比较一下,完全不一样。
他轻抚着手上的珠子,认真说:“不过拨起来的声音很好听。”
语毕,手边那两颗珠子撞到一起,发出一声清脆的“哐当”声。
*
“哐当。”
“哐当。”
段卿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着腕上的珠子。
哪怕形状和外观跟原来那串看起来很像,但或许是材质的缘故,这串新珠子无论拨弄多少次,带在腕上,还是有隐隐不适感。
他忍不住找出之前被他收好的珊瑚珠。
这种冲动并不奇怪,就像一个人经长年累月熟悉的某样东西,有一天突然变了样,不适感立即从头到脚传来。
比如这串替代了原物的珠子,又比如此时正拿着锅铲,在厨房哼歌做饭的段父。
段父今天没喝酒,脸上的醉态消失了,还套了个干净的围裙,从上到下,由里到外,每一个毛孔里,都充满了居家的气息。
仿佛又回到了父母没离婚时的场景,晚饭端上桌不久,傍晚的夕阳从窗户外透进来,将围裙和桌布涂抹满了暖暖的橘色,温暖得几乎让人眼泪落下来。段父唤他吃饭的氛围下,一切看起来是那么惊悚而美好。
“快过来,看爸爸烧得好吃吗,卿卿?”段父笑着对他说。
恶心感涌上前的那一瞬,段卿差点沉溺在这虚假的幸福里。
然后他听到父亲接来的话。
是很温柔的声音,说:“卿卿,你知道爸爸最近和朋友打赌,缺了点钱……”
“爸爸知道你是最棒的,现在开学了,一定能拿不少奖学金……”
“啪啦。”
幸福消失了。
段卿笑起来。
按照惯例,他可以继续这种像泡沫一样,仿佛随时都会裂开虚幻的场景。
也可以掀翻桌子,和迅速变暴躁的父亲来一场暴/力对决。
但他只是冲回了房间。
麻木又疲惫,好像看到过去好多次,段父这样短暂的变回了童年时的好好父亲,然后伸手向他要钱的样子。
很久之前,段卿曾看过一个问题:
“如果你是个很缺爱的孩子,但最亲近的人曾经很深很深地伤害了你。
那请问——
这个人要做到什么地步,你才会重新原谅他呢?”
下面的回答五花八门。
有人说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有人说至少缺胳膊再断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