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祭神大典进程的延续，食仙府的街道上已经是空无一人，所以街边楚阳四人的身影就显得格外突兀。
万利商会的大部分人都已经离开了食仙府，其中就包括两位坐堂和李长鹏父女俩。
经过这一次的会谈，李长鹏成为京城坐堂的事情已经是铁板钉钉，所以各方都需要回去准备一下。
每一次万利商会多出一位坐堂，就意味着原来万利商会势力的重新洗牌，有些想要崛起的分部就会趁这个机会站队。
李玲珑虽然有心陪楚阳等人将这里的事情解决完了再走，但她必须回去跟李长鹏交接一些事情，只能遗憾地离开。
“今天怪冷清的。”
楚阳看了一眼正在帮王云海整理衣服的段琳，平静地道。
正是清明时节，虽然早上还有着一些太阳，但这会儿天空又变得阴沉起来，仿佛随时都会下雨。
食仙府不会因为下雨就改变祭神大典时间，传承这么多年来无一例外。
王玉海就穿了一个单件衣裳，但段琳整理得非常认真，似乎在对待一件宝物一样。
“海哥，要平安回来。”
段琳轻吸了一口气，认真地看着王云海道。
她的眼睛之中内蕴着光彩，水水润润的
，让人看了生出几分怜惜。
王云海郑重地点点头道：“我会的。”
段琳看着王云海的脸，突然想起王云海刚去到西疆看到她父亲时的样子。
那时候段海洲就已经下了判断，说王云海一定能在短时间内成为强者，因为他的心里背负着很沉重的担子。
不过，要是王云海最终无法卸下这担子，他的痛苦将持续一生，在武道上也不可能再有丝毫进步。
段琳往后轻轻退了一步，转过身朝着楚阳走去，随后站在楚阳的面前，微微垂下头。
她知道这是王云海不得不去的战斗，所以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一些，不给王云海过多的压力。
“我去了。”
王云海的声音从风中飘了过来。
段琳心头一颤，连忙转过身去，但却只能看到王云海快速消失在阴影中的背影。
楚阳没有打扰她，在原地等待她调整好情绪，这才开口道：“我们也去祭神大典凑凑热闹吧。”
“等王云海回来之后，也好给他那没见过世面的好好讲一讲。”
“错过了今年的祭神大典，他就只有等到明年才能有机会再参与了。”
段琳恍惚地点头，也不知道她是否真的听清楚阳说的话，但她还是亦
步亦趋地跟在楚阳身边，总归让人放心一些。
林雪依上前跟她聊天，故意避开和王云海有关的话题，拉着她一路往前走。
楚阳看了一眼王云海离开的方向，随后才朝着她们二人迈出步子。
“啪。”
楚阳的耳里有着一道细小的声音传来，随后那细小的声音变得绵密起来，飘飘洒洒落了一地。
“下雨了。”
楚阳微微凝神，随后顶着雨丝大踏步往前走去。
……
因为下雨的关系，食仙府之中弥漫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使得周边的环境变得越发朦胧。
雨丝落在王云海的身上，但他却并没有用劲气避开，而是任凭雨水打湿了他的衣服。
只有这样，他心头渐渐燃烧起来的怒火才不会这么快透体而出。
王云海就在雨中走到了昨晚他和冥夜交过手的地方，那山坡上的泥土已经变得松软，踩上去有些打滑。
眼前的环境让他想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个晚上，同样是这样的下雨天。
那些跟他说好生死与共的兄弟在他眼前倒在血泊之中，雨里站着的只有那个让他做梦都会想起的男人。
“你来了。”
冥夜回过头来看向王云海。
他今天戴着一张白底的面具，上
面画着一张简单的人脸，双眼低垂，嘴角下撇。
雨水顺着面具流淌而下，仿佛在面具之上留下了两道泪痕，既像是悲伤，又像是在痛苦地哀嚎。
“今天我这张面具特地为你而挑选的。”
“像你这样的悲情人物，即便是我，也不由得要落下泪来。”
“追了我这么多年，最后还是要死在我手中，实在……太可悲了。”
冥夜的声音之中仿佛带着悲天悯人的情绪，只是配上那面具，只会让人觉得越发诡异。
王云海平静地看着他，淡淡地道：“把面具拿下来吧。”
“你那张让人憎恶的脸，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玩这些小手段没什么意思。”
冥夜轻笑了一声道：“想要揭开我的面具，那你就自己来。”
王云海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