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没有选择在安北城中落脚,反而走出了城外,来到了稍近的山脚下歇脚。
天幕的缓缓泛黄,姜兰双手枕在脑后,靠在树干上怔怔出神。
不远处,家伙踩踏在地面上,发出沙沙声渐渐靠近。
怀里装着一大捧野果的少年嘴里还咬着一颗,满脸洋溢着笑容。
他朝姜兰丢去,后者闭着眼接住,看都没看直接咬了下去。
徐长生坐在了身旁,笑着随口问道:“想什么呢?看你从安北城离开后就一直愁眉苦脸的。”
姜兰叹了口气,“人妖之间的隔阂这么大吗?”
徐长生忍俊不禁道:“到底谁规定了权高者就能随意决定他人的生死,谁又规定了人和妖不能共存?”
姜兰笑道:“当然是创造这个天下的神了,怎么,你不服?”
少年默不作声,只是郁闷的将一颗颗野果丢入嘴中。
他知道有些话该说,有些不该说。
就像以前村里老人说的那样,举头三尺有神明。
如果此时有人窥探少年的心湖,就会被其骇人想法给惊到。
半夜时分,林间静谧。
少年自从知道修行能让他变得变强,尤其是呼吸吐纳间与休息并进,这让他乐此不疲。
闭上双眸,他如今能很真切的感受到那股气的存在,游走于体内的各个脉络,最终回到腹部的气府。
循环往复。
在体内一处不知名的窍穴内,好似一位居客,暂住着一把泛着金光的凌厉长剑。
锋芒剑气充满了那一处窍穴,若是给它个缺口,怕是能一泻千里,威力骇人。
修行时间总是眨眼便逝,不知不觉间已来到了丑时。
少年呼出一口浊气,想要睁开眼。
却皱起了眉头,似乎有某种力量阻止着他清醒。
他有些无措的轻声喊道:“姜兰?”
他的感知尚存,甚至能听到那林中鸟叫,却没有听到姜兰的回应。
少年心中感到不安,多喊了几声,可结果依旧如此。
徐长生想要站起身,可现在哪怕抬抬手都做不到。
就像是被人施展定身术法,动弹不得。
他忧心忡忡的收敛好心绪,既然动弹不得,那便继续呼吸吐纳。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听到了耳边传来了山脚下不远处农舍的鸡鸣,他猛地睁开眼。
发现那无形的禁锢消失了,刺眼的阳光让他下意识的眯起了眼。
他慌忙站起身,在周边大声喊着姜兰的名字,寻找她的踪迹。
可并没有结果。
在少年所在的山顶上,一对主仆轻踩在树木枝叶之上,注视着山下的一切。
眼神充满了杀戾的女仆犹豫问道:“这样是否真的好?那人与我们也算的上是同类”
男人打开手中格外吸人眼球的白玉雕扇,冷冷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们也是为了造福整个天下,得失在所难免。”
“是。”女仆暗暗点头,他们策划已经将近百年,期间不知失去了多少人事物,都只为了一个结果。
他们是见不得光的种类,人族不仅不待见,神族更是恨不得将他们抹除在这个世间。
因为他们除了人间修士外,对于神族来说是最有威胁的种族。
男人似乎想起了什么,淡然开口,“那少年的修行功法,是极其罕见的,在整座大陆中,似乎只有那位剑仙才通晓此术,只不过他也死在了那场洪流中。”
“他是一位值得我们钦佩的人族修士,大剑仙!”
言语间,男人丝毫不掩饰对于此人的赞赏与仰慕。
女仆试探性问道:“难道首领你的意思,少年是那剑仙之徒?”
男子轻轻摇动手中折扇,眼神深邃,点点头,“极有可能。”
少年离开了山脚,疾步朝着安北城掠去。
以他心中所想,那家伙会不会是玩心大起,跟自己开了个玩笑,其实她自己早早就跑到城里逛了起来。
徐长生跑过了他们昨日逛过的每条街道,都没有寻到她的踪影。
“怎么回事?难不成她独自回去了?”徐长生心中这样想着,其实也不无可能,以她的古怪性格,做出什么奇怪的事,他都理解。
远处。
五官感知远超从前的少年听到了远处几人的窃窃私语。
“前面有妖物被公然处刑啊!”
“听说是昨晚被来此挑选门徒的天斗宗真人亲自出手斩杀!”
“这些妖物就该死,要不是我等是凡人,必定狩猎天下妖!”
“哈哈哈哈对对对,该死!死得好!”
少年瞥了眼远处人满为患的广场,满脸的疑惑不解。
听着他们一口一个该死的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