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前几个月他付出不少银钱借给皇兄去重建北溪和支援征战士兵的粮草,但这些日子又赚回来不少。
哪怕是维持现状,他也不至于在吃食上苛责妻女儿子。
若是连他们都养不起,那他不如直接寻个柱子撞死。
安王发誓一定要将那乱传谣言的罪魁祸首抓起来,好好惩罚一顿。
安王妃美眸婉转,轻轻撇了眼嘉嘉,“是你的宝贝女儿说的。”
前几日就有厨房的人送了银子过来,说度过王府的危机要紧,月钱可以先记账之后再给。
她一开始极其疑惑,听说是嘉嘉惹出的之后也没当回事。
直到这几日陆陆续续有仆人拿银子过来,连今日黄老都过来问她是不是府里的铺子营收不利,还将他的家当拿来了。
她这才将人集齐,将这件事情说清楚。
不过她倒是想不清府里也没有虐待苛责过嘉嘉,她这几日也未闹过黑脸,嘉嘉为何这般说,这才在这个时刻问出。
“谁给他的胆子敢……等等,谁说的?嘉嘉说的?”
嘉嘉喝奶的动作一顿,抬起清澈又无辜迷茫的视线。
宋砚璟和宋砚礼两兄弟这些日子也曾在府里听见这个传言,但没想到是从嘉嘉口中传出来的。
“妹妹为何要这么说?”两兄弟皆是疑惑。
“我没说过啊。”
嘉嘉冥思苦想,想不起来自己说过这句话,将脑袋咬得跟拨浪鼓一样,“娘亲肯定是听错了,我肯定没说过,娘亲是听谁说的?一定是污蔑。”
安王妃不紧不慢地念着:“厨房的王伯,厨房的老李,护理植木的老孙,黄老……”
嘉嘉目瞪口呆地听着这一串的名字,连奶都忘了喝,“他们为什么要污蔑我,我明明没有说爹爹变穷了。”
“他们说你去那边要黑土和锅灰,说要弄墨条,说要给王爷省钱。”安王妃语气幽幽,目光幽幽。
“要锅灰弄墨条?本王也没有穷到要女儿去弄锅灰做墨。”安王只觉得荒谬。
嘉嘉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真说过类似的话。
“我是说给爹爹省钱,没有说爹爹变穷了。”
“你爹我需要你给我省钱?你爹我恨不得你走路上都撒几个铜板银子,恨不得你穿金戴银,整日人参山珍补身体。”安王喉间哽着一口气。
“省银子可以买更多好吃的。”
“我是缺你一口了,你吃不饱了要这么省?”
“没有啊,但是爹爹给的墨太贵了,不如换成好吃的。”
“墨好写的字和画就好,两者是相关联的。”
“我又不喜欢写字,要那么好的墨能让我写得好看,能让顾爷爷不留堂?”
安王话语一滞,咬牙切齿极了,“下次不准再去弄锅灰制墨,让我发现了我就扣你五个鸡腿!”
“哦,知道了……”
次日。
参宴前,安王妃从柜子中选了半日,还是决定给嘉嘉换上一身浅色的裙子。
太后薨至今不过三个月,衣着不宜过于奢华。
她也只挑了两条同色系的绳子给嘉嘉扎了个简单的小辫,又用发簪别起。
头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但偏生嘉嘉模样长得好,就是披头散发都可爱。
安王妃瞧着软软嫩嫩,又精致小巧的宝贝闺女,揽进怀中‘欺负’了一会。
马车内,她拿着两个鸡蛋在嘉嘉面上轻轻揉圈。
嘉嘉一边腮帮子微鼓,眼尾还泛着一丝的红。
吃着糖便让她忘却了刚刚被如何地揉脸颊。
微微晃动的马车帘隐隐可以窥见外边日落西山的深橘色,那比白日更为热闹的夜晚即将到来,无数美食的香味争先恐后地透过那飘动的帘子钻进来。
诱得嘉嘉直咽口水。
安王妃抱着她哄了许久,答应进宫让她多吃些,嘉嘉才没闹。
实在是今日出来的有些晚,不能再在路上耽搁了。
等到马车缓缓在皇城外停下,夜色也慢慢地吞噬了半边天,周围也点起了盏盏明亮的宫灯。
通过守卫的检查,安王夫妇带着两儿一女朝里走去。
一路上都有宫人和宫灯引路。
那漂亮的琉璃宫灯中燃着烛火,闪耀着别致的七彩光,映得宫道是明亮不已。
嘉嘉瞧着其中几盏有些熟悉。
她抱着安王的脖颈,小声问道:“爹爹,这琉璃灯怎么有些眼熟啊,我好像在仓库里见过几盏。”
安王面不改色,“没错,这琉璃宫灯咱们府上也有几盏。”
要照亮整个通行的宫道,所需要的琉璃灯数目不菲,国库中的自然是不够的。
但这物中看不中用,瞧着还晃眼睛,他府上也没几盏,全部借给皇兄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