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抬眼往二楼看去,说话的是溢香园的花魁。
她刚从赵元皓房中出来,就瞧见这一幕,怎么也得给宁姝添些堵。
“小侯夫人?”老鸨子吃惊地看着宁姝,“那不就是宁家二小姐?”
老鸨子抬手,身后的人立刻停住了脚步,原地站着不动。
“就是宁家二小姐。”花魁冷笑道,“她方才在我房中,勾/引我的男人,还说她比我本事强呢。”
语毕,楼上楼下的姑娘都跟着笑起来,还有些男人也跟着嗤笑。
赵元皓来这种地方虽然是常事,却都是直接从后院上楼,旁人根本不知花魁方才伺候的人是谁。
“难怪着急抢长姐的夫婿。”有人接口道,“原来是身子不干净了,就抢了县主的婚事来掩盖自己要臭了的名声!”
“可不是?”旁边的人跟着起哄,“就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在她出嫁那日天降大火烧了她的陪嫁,之前还可怜她,如今看来竟是活该!”
宁姝完全听不下去了,她朝着那些人怒吼道:“你们住口!你们竟敢污蔑我,难道不怕吃官司吗?”
她眼睛赤红,状若癫狂,若是手里有把刀,可能都要直接上前捅人。
可惜她的威胁对这些人来说,完全没有任何力度,他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还有人提起那天清平寺的事情。
“那日大理寺在清平寺办案,我只是远远看了
眼,瞧着就像她,如今看着倒像是真的!”
“什么?她竟被那么多人碰过,简直是破烂了,周小侯爷也要,果然是王八配绿豆!”
宁姝眼眶中强忍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拼命地厮打着眼前的人,他们却笑得越发欢,话也更难听。
“听说她爹娘也因为毒害县主被大理寺抓了,真是什么人养什么闺女,蛇鼠一窝!”
宁姝怒急攻心,眼前一黑,就向后倒在了楼梯上,昏死过去。
那些凑热闹的人慌忙让开了一大片地方,无一人敢上前。
老鸨子毕竟是见多识广,缓步上前,试探了下她的鼻息,感觉到还有呼吸,立刻松了口气。
“将她丢出去!”老鸨子冷声道,“我们溢香院可是正经做生意的,这种自命清高实则肮脏的女子,只会玷污了我们这个地方!”
“妈妈说得好!”花魁在楼上忍不住鼓掌,“快将她丢出去,以后可要仔细着在被她混进来,若是赚了我们本该赚的钱,那可如何是好?”
宁姝已经听不见了,花魁却还是要骂她几句解气。
几个小厮上前,分别抬着宁姝的胳膊腿,将她丢出了溢香院。
他们没人瞧见,一楼的角落里,周硕正面色难看地瞧着被丢出门的宁姝。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宁姝的身份,但她如今出事,丢的是安国侯府的颜面,更是他的颜面,于是他吩咐人去外
面偷偷将宁姝带回去锁起来。
他也没心思喝花酒了,反正自己如今不行了,便直接回了自己阔别多日的侯府。
三楼,萧陌方才就瞧见了周硕,见他离开,目色阴冷地道:“将今日之事一字不落地传到县主耳中,让她听了心情好些。”
想到之前与她在黑暗中的那个拥抱,她乖巧靠在自己怀里,温热的呼吸就在他手边,他默默弯起唇。
“是,大人。”叶尘应声,“属下这就去。”
他刚转身,却又被萧陌叫住:“转述不够生动,还是编排成戏,整个上京的戏院都上演,明日再送个演得好的戏院票给县主。”
若是她出来看,他们就有了见面的机会。
明日?叶尘的眉毛拧在一起,这是要整个上京的戏院连夜赶制这出戏!
虽然这任务十分艰巨,但萧陌的吩咐,叶尘不敢违抗,他忙紧赶着带人去各大戏院通知。
这一晚,整个上京排的上号的戏院,全都是灯火通明。
而安国侯府的灯火也燃了一整夜,周硕用鞭子将宁姝打得遍体鳞伤,还不算解气,甚至拥着芍药进了宁姝的屋门,将她用锁链锁在院子里。
这些事宁菀都是次日清晨才得知,她吃早饭的时候都多吃了两口。
“小姐,今天晨起整个上京都在上演昨天那出戏。”春芷笑着道,“小姐要去看吗?”
“自然要看。”宁菀露
出笑意,“只我看不够热闹,我得去找祖母一起。”
吃完早饭,宁菀便去了昭华园给宁老夫人请安。
“祖母,我今日身子总算好了些。”宁菀声音依旧有些有气无力,“叔父被抓,我也着急,不如我们一同去大理寺瞧瞧。”
听到她终于肯去大理寺为宁安怀求情,老夫人的精神都好了许多,浑浊的眼也清亮起来。
“我就知道,还是菀儿懂事。”老夫人拉着她道,“既然要去,我们此刻就别耽搁了,春芳快去准备马车。”
宁菀劝道:“祖母别急,仔细身子。”
老夫人却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