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儿!”宁老夫人有些不悦,“你长姐是特意过来给你梳头的,你怎么能这般不识好歹?”
虽然老夫人心中并不喜宁菀,对她的品行却是信得过的,尤其是这次为了宁姝所做出的巨大牺牲。
“二妹妹,你真就如此不信我?”宁菀眼中泪花闪烁,“明日你就要出嫁了,我若是对你做什么,岂不是让整个侯府的颜面都搭进去,那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春芳,带她进去!”听到宁菀发涩的声音,老夫人心里很不是滋味,“菀儿,你不必多想,为她梳头即可。”
宁菀躬身行礼之后,便跟着进了里间,来之前她已经将黑市的药抹在自己的手上,那药无色无味,绝不会引人怀疑。
说是梳头,其实宁菀只需要用拿着梳子为宁姝将乌黑的发丝梳开即可,头饰还是要让旁人梳的。
她为了不让旁人接触到这个药,便特意让春芳给宁姝梳发髻,毕竟春芳的丈夫年纪大了,本就不能生育。
做完这一切,瞧着她当真只是梳头,并未做出任何伤害自己的举动,自己腹中的孩儿也没有丝毫异常,宁姝才缓缓放下心。
梳完头宁菀便回了自己的屋子,将自己身上用皂角洗了好几遍,才放心入睡。
次日天不亮,永平侯府便忙碌起来,到处都
是急匆匆走过的人。
宁菀坐镇,安排着府中所有的仆人有条不紊地准备着一切,宁姝在出门之前,决不能出任何意外。
到了接亲的时辰,周硕却没来,二房的婢女被打发了好几拨去外面探看,毕竟这关系到他们的颜面。
直到又一次听到周硕还未来时,宁安怀便有些坐不住了,他气愤地在屋内踱着步子。
“你养的好女儿!今天婚礼都要给我丢人现眼!”宁安怀指着郑氏骂道,“若是周硕今天不来,我就打死她了事!”
郑氏虽然没有说话,目光却完全表达了她的意思,明明就是周硕不来,关她的女儿何事?
“若不是你将她养的如此不知廉耻,又岂会嫁给周硕?”宁安怀读懂了她眼神的内容,接着骂,“嫁给他本就够丢人,如今他还不来!?”
正骂着,听到外面有人高喊着“新姑爷来接二小姐了”。
宁安怀听到这话,才勉强算是收住了自己想要继续骂人的冲动,到外面迎客去了。
周硕是刻意来晚了两刻钟,他就是要给宁姝难堪,给永平侯府二房难堪!
当他想到牵着红绸的另一端是宁姝时,他脸上的表情根本不像是成婚,而更像是奔丧。
他心情不好,婚礼自然也就热闹不起来,宁姝很快就被接上了轿子,回
安国侯府去了。
看着他们安稳离开,老夫人才算是松了口气,由春芳扶着去招待客人。
宁菀趁人不备时,给杜延使了个眼色,他便悄然离开了侯府。
今天上京的百姓倒是有很多都聚集在街上看热闹,之前他们都认为嫁不出去的宁家二小姐,竟然嫁给周硕做主母!
也不知道这个宁姝到底有什么魅力,做了那样的丑事,居然还能做侯府主母?
要不就是周硕是个痴情种,对宁姝十分钟情,就算她已经不干净,却还是愿意娶她。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猜测在上京的街道上流传开来,看热闹的人就越来越多了。
只是他们瞧见周硕时,他板着一张晚娘脸,仿佛谁欠他似的,这显然不是娶了自己心爱之人的表情。
众人立刻推翻了之前的猜测,认为是永平侯府欺人太甚,不愿将嫡长女嫁给如今没落的安国侯府,反而嫁了宁姝。
旁的勋贵嫁女,怎么着也得是二十四担,宁姝的陪嫁却只有十二担,看来真的是敷衍了事。
宁姝已经哭成了泪人,她后悔自己没有跑出去见赵元皓最后一面,没有把握住最后的机会。
就在她后悔不迭时,她的轿子突然向一边倾斜,脸颊摔在了车壁上,登时撞得生疼。
她无法起身,正要开口叫跟
在车外的芍药,却听到有人扯着嗓子大喊着。
“着火了,着火了!新娘子的陪嫁着火了!”
“天哪,这还真是我长这么大见到的头一遭,竟有人成婚陪嫁全都莫名其妙地着火的!”
“谁说不是呢?唉,终究是宁家太过分!”
此刻,所有人都在为周硕抱打不平,认为这是上天对宁家的惩罚。
就在此时,有响亮的道号在人群中响起:“这是天谴,这是天谴啊!新娘子犯下大罪,这是天降神火!”
说着,那身着道袍的人竟双膝跪地,口中不住地道:“求上天垂帘,莫要殃及无辜!”
不知情的百姓瞧着那道人都跪下去,也跟着跪地祈求:“上天垂怜,莫要殃及无辜!”
也是奇怪了,那大火只烧没了所有的陪嫁,并未伤及任何人的性命。
宁姝被芍药从花轿中扶出来,看向身后时,她的十二担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