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姝突然怔住了,她没料到老夫人会这样戳她的心窝子。
她也不是没有争取,之前跟二皇子提及此事,他却说他自有打算,让她千万别急。
她能不急吗?闺阁女子的清白都没了,如何能不急着嫁人,难道还要让她上赶着去提亲?
老夫人瞧着她的神情,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冷哼道:“你还是安分待着,若再做出有辱家门之事,我就打断你的腿!”
语毕,她拂袖怒气冲冲地离开。
有小丫头立刻将二人对话禀报给汐月阁。
宁菀方才给宁禹上了药,安抚他歇下回来便得知此事。
春芷说完,轻声问:“小姐如何得知二皇子定不会娶二小姐?”
“求为妻奔为妾。”宁菀淡淡地解释,“宁姝如此上赶着,赵元皓什么美人没见过,如何能被她就绑住了?”
何况,赵元皓暗藏着的野心,也不允许他娶一个末流侯府的小姐为妻。
春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道:“今日周小侯爷被贬为庶民,小姐今后打算怎么办?”
宁菀沉默下去,周朔被贬出乎她的意料,若是他以后当真只是个庶民,着实翻不起大风浪。
只是瞧着平梁君球来了圣旨,也不知那上面写了什么。
外面有个小丫头行礼道:“小姐,宫里来信,贵妃娘娘要小姐即刻进宫。
”
宁菀就知道晋贵妃得知消息会担心她,打算明日进宫去请安,谁知姨母可比她着急。
她当下坐马车直奔皇宫,到海棠苑时,瞧见晋贵妃已经着急地伸着脖子往外看。
她正要上前行礼,却被晋贵妃阻止:“都什么时候了,还拘这些虚礼?”
“姨母别急。”宁菀上前道,“我们慢慢说。”
“别急?”晋贵妃柳眉倒竖,“你真是心宽,你与周朔还有婚约在,若是这个时候退婚,岂不让你背着嫌贫爱富的恶名?”
她得知这个消息,急得完全没有法子,若是让她为周朔向皇上求情,她咽不下这口气。
“我知道姨母担忧。”宁菀却不慌不忙地道,“但是有人比我们更忧心。”
晋贵妃疑惑地看着她:“你指的是谁?”
“除了我,可还有人与周家有婚约。”宁菀淡笑着道,“他今日可是拿着圣旨去了大理寺,只是不知求了皇上什么。”
晋贵妃皱眉,显然不知道还有圣旨这回事。
蓦然,她意识到什么,急切地问:“平梁君去大理寺你怎么知道?”
“我……”宁菀怔愣着,不知如何来说,“我让人打听到的。”
晋贵妃慧眼如炬般盯着她:“你觉得本宫看不出你在撒谎?罢了,这都不是重要的,你打算如何做?”
“静等着。
”宁菀淡淡道,“平梁君最疼这个庶女,定会为她忙前忙后,到时我再退出成全他们,岂不美哉?”
不仅要成全他们,还要送宁姝过去,让他们“好好”过日子。
“那不是太便宜他们两个?”晋贵妃有些气愤,“钱珊儿何德何能?”
“姨母信我。”宁菀坐在晋贵妃身边,挽着她的手臂道,“背叛过我的人,我都不会让他们好过!”
晋贵妃松了口气:“你呀,心里有主意就好,可别让人欺负了去。”
“有姨母在,谁敢欺负我?”宁菀撒娇道,“我可是姨母最疼的人。”
“你这丫头!”晋贵妃轻点她的额头,眸中都是宠溺,“你想怎么做都行,还有姨母在,大不了我也去求一道圣旨取消你们的婚约,若有骂名冲本宫来就是。”
宁菀的眼睛蓦然就红了,她将晋贵妃抱得更紧,露出片刻的软弱。
“什么骂名要冲着爱妃?”一个若洪钟般的声音在海棠苑外响起,“谁敢对爱妃不敬?”
晋贵妃起身相迎,宁菀则低眉垂目地跪在原地。
每次晋贵妃招她入宫都是选皇上不会来海棠苑时,生怕她会被看中选进宫,没想到今日皇上竟出乎意料地来了。
“臣妾参见皇上。”晋贵妃欠身行礼。
越高宗赵达走进宫中,他四十余岁,身材高大
魁梧,身着金丝玄袍,颇具威严。
赵达将晋贵妃扶起,笑道:“听说菀儿来了,你一向疼她,必然有很多话要说,朕可有打扰你们?”
说着,他目光瞥向跪着的少女,眼底掠过一抹惊艳,转瞬即逝。
“皇上说笑了。”晋贵妃笑着道,“臣妾可是盼着皇上来,至于菀儿,哪有您重要?”
她并没有刻意去遮挡皇上的视线,怕这样会适得其反,瞥见他眼中的神色时,心里咯噔一声,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这辈子困在这红墙绿瓦之内不得解脱,她绝不能让宁菀的后半生也困在这里去伺候一个糟老头子。
“瞧这孩子,是个没眼力见儿的。”晋贵妃示意宁菀,“还不快出去?”
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