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宁菀正在梳妆,蓦地问:“昨日送信之人可信得过?”
春芷缓缓说道:“奴婢观察他有些日子,他对小姐忠心可鉴,平梁君府出事后,府中有人嚼舌根,他还打了那几人。”
宁菀挑眉问:“还有这回事?找个时间将他带来,我倒是要瞧瞧此人。”
这时,夏荷挑帘进来道:“小姐,二小姐回来了,得知二夫人中风,此刻正在昭华园闹着,说是小姐薄待她们母女。”
瞧着夏荷的神情,宁菀就猜测出,宁姝口中的原话更难听。
她冷笑道:“待会儿若是昭华园有人来,就说我身子不适,正睡着。”
夏荷故意夺过春芷手里的梳子,对她吩咐道:“没听见小姐说的?出去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
春芷正要发作,瞧见镜中宁菀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她便悄然退出去。
夏荷得意地抬高了下巴,觉得自己才是小姐面前最得脸的丫环,迟早飞上枝头变凤凰。
“夏荷。”宁菀盯着她的眼睛,将手中一个白瓷瓶放入她掌心,“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将这个东西下在二夫人每日的饮食中,保证她再也醒不过来。”
夏荷吃惊地看着镜中绝美的女子,在接触到她那双眼眸
时,蓦然觉得不寒而栗。
“怎么,你不敢?”宁菀声音蓦然变冷,“别忘了二夫人平日里是怎么对待我们汐月阁的!”
夏荷哆哆嗦嗦地将瓷瓶接过来:“是,奴婢遵命。”
“好好做。”宁菀拍拍她的肩,“将来到了安国侯府,我也绝不会亏待你。”
夏荷立刻起身,捧着瓷瓶出去,正好瞧见萃玉来请县主。
“萃玉姐姐。”春芷涩声道,“我家小姐去了一趟西街,那些人以为侯府又是去找事儿的,围着马车不肯散,将县主吓坏了,此刻着实起不来。”
萃玉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安静的院子,道:“既是如此,我这就去回禀老夫人。”
春芷欠身一揖,目送着她离开,才回了屋内。
“小姐这么躲着二小姐做什么?”春芷不解地问,“难道她做了见不得人之事,我们倒是怕了她?”
“我怕她?”宁菀好笑地摇了摇头,“你且等着吧,她待会儿就来。”
在清平寺受了那么大的屈辱,回来母亲又中风,若是这样都不上门挑衅,那她就不是宁姝。
老夫人心里到底还是念着宁姝的,宁婵从昨日进府,她不曾问过一句,更不曾让人请大夫。
在老夫人眼中,除了宁
姝,她与宁婵都是可以为了侯府的颜面和利益随时牺牲之人。
“去请个大夫回来,在宁姝上门时,正好让她撞见。”宁菀吩咐,“再去请老夫人来瞧瞧我。”
春芷立刻明白了,躬身退了出去。
果不其然,春芷走了没多久,宁姝便来了,还未进门便哭诉开了。
那矫揉造作的模样,当真是梨花带雨。
“长姐,若是我与母亲得罪了你,你明说便是,想让我跪祠堂我就去跪,为何要害我母亲?她已经把掌家之权交给你了,你还想怎样?”
“在清平寺长姐瞧不惯二皇子对我好,便出言挑拨,这我都忍了,母亲让我凡事都让着长姐,我也劝了,可二皇子说他对你无意,况且你也是要嫁人的人……”
这话越说越不像样,若是传出去,只怕宁菀以后就没办法做人了。
“二小姐!”春芷快去快回,生怕自家小姐吃亏,“你在汐月阁门口这样哭闹,乱说一气,让我们小姐以后如何做人?”
宁姝眸中冷芒一闪而逝:“是是是,春芷姑娘说得对,都是我的错,长姐你出来,我知道错了,我给你跪下了!”
说着,宁姝便直接跪在了汐月阁门口,声泪俱下地接着控诉宁菀。
“二妹妹这是做什么?”宁菀有些“虚弱”地走出来,“何事这样着急,快起来说。”
“长姐!”瞧见她肯出来,宁姝声音更亮,“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接受二皇子对我的好,不该惹得德妃娘娘喜欢我,更不该抢了长姐的风头!”
宁菀恍然大悟般:“你是说你在清平寺佛堂与二皇子不清不楚,被德妃警告责罚那件事?”
“长姐莫要胡言乱语!”宁姝急了,恨不能上去堵上她那张嘴,“二皇子只是瞧见我可怜,才会……”
“你可怜?”宁菀脸颊上满是不解,“你一个外臣之女莫名给宫妃送礼,犯了大忌讳,还是在佛堂那样清净之地与二皇子拉拉扯扯,宁姝,你还要让我将话说得更明白些吗?”
宁姝低着头,咬牙切齿地道:“是,这一切都是姝儿的错,姝儿给长姐道歉,求长姐以后莫要为难母亲,不再刻意针对我二房。”
她敢这么说,就是笃定宁菀手里没有什么证据,任她颠倒黑白。
宁菀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慢斯条理地展开:“宁姝,这是德妃娘娘给永平侯府的密信,命你以后不得靠近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