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姝低着头,眼神闪烁地道:“长姐她,想必有自己的考量,姝儿这就回去禁足。”
不等老夫人开口,宁姝便起身离开,她先给自己定了惩戒,老夫人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路过汐月阁那条路时,宁姝愤恨不已地瞪了一眼。
宁菀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往屋外瞧了瞧,便接着做自己手里的薄衫。
春芷正在兴冲冲地说着:“我依照小姐的吩咐,将雪梅的弟弟被钱珊儿打成重伤这件事告诉她,她立刻就改口了。”
宁菀淡淡一笑,她本以为,今日回来老夫人至少会关心地问一句她是否受了委屈,岂料是她想多了。
“小姐?”春芷见她似乎不怎么高兴,忙住了口,“是不是奴婢哪里说得不对?”
宁菀突然问:“叔父今日回府了?”
春芷微微颔首:“是,二爷今日回府,将二夫人从祠堂放出来,别的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宁菀抿了一口茶水,宁安怀不可能突然回来,只为将郑氏从祠堂放出来,可既然他这么做了,必定是有人说了什么。
想来想去,这个人只能是刘氏。
上一世,她嫁去安国侯府时,刘氏已经趁着帮忙准备嫁衣的借口,堂而皇之地住进了永平侯府,足见这个女
人不简单。
宁菀当下写了一个字条,交给春芷,道:“让人今晚将这个交给刘氏,注意别让任何人发现。”
刘氏那边,必定有郑氏放过去的眼线。
次日清晨,宁菀摆脱所有的眼线,悄然出府,去了南街水巷。
她换了一身素衣,坐在水巷的船上,划着船顺游而下,丝毫不引人瞩目。
直到一处比较安静的岸边,她停了下来,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很快,一个妖娆多姿的女子便出现在岸边,谨慎地左右看了之后,发现没人跟着,这才上了船,船夫接着划船。
刘氏一上船,便上前对宁菀欠身一揖,道:“妾身给县主请安。”
宁菀淡淡一笑,指着自己身旁的位置道:“来,坐着聊。”
刘氏瞧了她一眼,见她不似在说笑,这才走过去,依言坐下,却依旧是垂眸不语。
刘氏长得妩媚,如今已近三十岁,皮肤却白皙如凝脂,怀着孩子也不影响她的身姿,难怪宁安怀会在此流连忘返。
宁菀直接说明来意:“我会帮你进府,让你的两个孩子认祖归宗。”
刘氏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看着她:“县主为何帮妾身?”
宁菀浅浅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你可曾听过,敌人的敌人就
是朋友?”
“县主说笑了。”刘氏微微垂眸,“妾身与主母如何敢为敌,这么多年在西街的生活,不都是靠着主母?妾身感激二夫人还来不及。”
宁菀早知她不会轻易相信自己,给她倒了杯茶,道:“说得没错,你的吃穿住行都是靠二夫人,她若是想要让你的两个孩子都带回府去养,你也得同意。”
“绝不!”谈到自己的两个孩子,刘氏骤然有些失控,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二夫人有二小姐和三少爷,如何能瞧得上妾身这两个愚笨的孩子?”
“瞧不瞧得上不打紧,只要你不进府就可。”宁菀始终微微笑着,“如果换做是你,你当如何?”
刘氏捏紧了手中的帕子,看了一眼宁菀,见她眼中满是真诚,神情间满是犹豫。
瞧见她眼底的挣扎,宁菀将手中的茶饮尽,起身往外走去,留下一句:“不急,你慢慢考虑。”
宁菀回到侯府,就得知宁安怀回来了,正在昭华园与老夫人谈事。
昭华园。
此刻屋内的气氛有些冰冷,三个人的表情看起来都不怎么愉悦。
宁安怀今日特意休沐回家,赶来请宁老夫人做主:“母亲,刘氏为儿子养育婵儿多年,从不曾有丝毫怨言,如今她
也再有身孕,想让两个孩子认祖归宗,这是人之常情。”
郑氏声音尖刻地道:“认祖归宗,可以!论理,我才是他们的嫡母,孩子出生便抱回来,与宁婵一起记在我名下即可,至于刘氏,她休想!”
她还道宁安怀终究念着夫妻情分,让她离开祠堂,甚至还贴心地让大夫来给她瞧,原来不过是那个贱女人想要进府的把戏!
宁安怀皱起眉头,额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你这个无知的妇人,你是想让我落下个去母留子的骂名?”
郑氏也不甘示弱,直接站起身,因为跪久了的关系,双腿微微发软:“她本就是个勾引别人夫君,不知廉耻的女人,无名无分地在西街待着,我倒是可以容她,若是她不安分,便休怪我无情!”
宁安怀转过头看着老夫人,微微低头道:“此事还得由母亲来定夺。”
宁老夫人本想着闭目塞听,不参与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没想到宁安怀竟将决定权甩给了她。
她微微抬眼,就看到郑氏那双幽怨的目光,一时觉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