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郑氏那个蠢钝如猪的样子,宁老夫人险些被她气得一口老血喷出来。
宁老夫人虽然气,却又不得不帮她圆场:“萧大人,得知齐先生被大理寺抓去,我永平侯府自知牵涉其中,便着人将这婢女抓回来,交给大理寺处置。”
萧陌极为缓慢地转头,寒潭一般的目光盯着她,问道:“既是如此,为何不早交于大理寺?”
郑氏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做的事情只怕是打了老夫人的脸,紧张地手都没地方放了。
这时,一旁的福伯不卑不亢地回道:“回大人的话,这丫头是方才才抓到,还未来得及扭送大理寺,还请大人恕罪。”
萧陌的眸子深邃难明,低头看着脚下只有一口气的婢女,蓦然弯起了唇角。
郑氏被他这一笑,吓得身子蓦然抖了起来,险些直接跪下。
上京城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萧陌若是笑了,你就该算算自己明年的忌日是何期。
这时,宁安怀急匆匆地从礼部回来,瞧见萧陌弯起的嘴角,后背一寒,起了一层白毛汗。
他紧走两步上前,恭恭敬敬地拱手道:“不知萧大人驾临,下官有失远迎,还请大人恕罪。”
此刻莫说宁安怀只是礼部一个闲职,就算礼部尚书亲自来,也得向同级的萧陌行礼,
谁让此人是皇上面前最得宠之人呢?
萧陌起身,拍了拍手边的托盘,似有深意地看着宁安怀,道:“贵府的手段,本官领教了。”
说完,他转身便离开了永平侯府,叶尘在让人架着那婢女也跟了出去。
宁菀与宁姝坐的马车缓缓停在了侯府门口,本已远去的萧陌突然折了回来,幽深的目光落在当先的少女脸颊上。
叶尘眼中满是笑意,却强忍着不敢笑出声。
原本这件事,大理寺的确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毕竟牵扯官员家眷,且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办事之人总会放一马,还能落个人情。
奈何大人清晨亲眼看到郑氏将县主拦在巷子里破口大骂的情景,这是给县主出气来了。
以宁安怀的懦弱性子,大人方才最后一句话,足够让那郑氏喝一壶了。
萧陌亲眼瞧着宁菀进了侯府大门,眸中那点细碎的光芒蓦然消失,转身离开。
此刻,侯府前厅。
不出叶尘所料,宁安怀瞧见托盘里是银子时,当下转身就给了郑氏一巴掌,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萧陌是什么人,那是皇上身边第一红人,要什么金山银山没有,会瞧上这一点银子?
郑氏企图贿赂大理寺卿,就凭这一点,以萧陌那个睚眦必报的性子,若是在皇上面
前提一嘴,他这个闲职非但不保,只怕性命也堪忧。
郑氏被他一巴掌打蒙了,口中还有腥甜气息,她抬手一抹,居然有血迹,她两眼一翻,险些昏过去。
片刻后,她坐在地上撒起泼来:“好你个宁安怀,你在外面点头哈腰,回了府里,居然动手打自己的夫人,你能耐大了啊……”
宁老夫人实在是听不下去,刚想让人堵住这个蠢货的嘴,就听到平日里从未大声说过话的宁安怀大喝一声。
“住口!”宁安怀指着郑氏大骂,“你这个泼妇,平日里你在府里怎么着我可以不管,可那萧陌是什么人,就你,甚至是整个永平侯府,都不够他塞牙缝的!你居然还蠢到在他面前耍手段,你莫不是失心疯了!?”
郑氏被他这么一骂,也不敢撒泼了,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夫君,似乎成婚以来,从未见他如此生气过,一时有些惧怕。
“来人呐!”宁安怀冷声喝道,“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妇人拉到后院祠堂关起来,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出祠堂半步!”
宁老夫人见宁安怀今天终于是硬气了一回,便放下心来,将这里交给他处置,自己则由春芳扶着回昭华园去了。
宁姝一进门就听到父亲的声音,她怔了怔,接着看到有婆子上
来就拉扯郑氏。
郑氏凶狠地挣脱两个嬷嬷的手,面容都扭曲了些,她指着宁安怀的鼻子骂道:“宁安怀,我嫁给你十八年,辛辛苦苦为了这个家操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要将我关祠堂!?”
“啪!”宁安怀二话不说,又给了她一巴掌,这个女人已经蠢得无药可救,此刻依然不知自己错在哪里,他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无知愚蠢又自私自利的妇人为妻?
郑氏的脸肉眼可见地红肿了起来,她就要上去跟宁安怀撕扯。
宁姝立刻上前将母亲护在身后,娇声问道:“父亲,这是怎么了?”
瞧见女儿回来了,宁安怀略微收了怒气,冷哼一声,在一旁坐下来。
宁菀端了杯茶给他,温声说道:“叔父莫生气,叔母平日就教导我与二妹妹,祖父与先帝交好,叔父又在礼部任职,不必怕了旁人。”
宁安怀接过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气也顺了些,听到她的话,又暴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