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宁老夫人才道:“姝儿来了,过来坐。”
宁菀默默起身,却被宁老夫人抓着不放,无奈只得重新坐回去。
宁姝见状,一瞬间眼眶微红,突然跪下,膝行到宁老夫人身边:“姝儿知道母亲犯了错,可母女连心,求祖母让姝儿一起去祠堂跪着。”
宁菀心中冷笑,若是她当真想跟郑氏一起去跪祠堂,昨晚就一起去了,还需要此刻来昭华园说这些?
偏偏宁老夫人最吃她这一套,只要她一哭,梨花带雨的模样,准能让宁老夫人理智全无,心疼地跟什么似的。
宁菀一脸悲悯地看着宁姝,柔声道:“姝儿与叔母真是母女情深,菀儿十分感动,祖母不如应了二妹妹……”
她话音未落,宁姝已经忍不住一记眼刀暗暗飞过来,这个贱人,她恨不能去撕烂宁菀的嘴!
宁老夫人一脸惋惜,郑氏那个蠢货,怎么会生出宁姝这么乖巧懂事的女儿?
她拉着宁姝起来,道:“傻孩子,你母亲的错,本就该她去承担,你又何苦这般?”
宁姝立刻期期艾艾地接着哭:“祖母,爹娘都不在,姝儿,姝儿害怕,夜不能寐……”
宁老夫人却沉默了下去,不接她的话音。
宁安怀到底为
何没有回府,宁老夫人心里明镜儿似的,可她却选择闭口不提,宁姝自然也不敢再提。
宁菀却道:“祖母,晚上菀儿也是一个人,不如让二妹妹与我做个伴儿?”
说完,她挑眉看向宁姝,不是要演吗,她奉陪到底!
宁老夫人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便转头看着宁姝,一副等着她回答的神情。
宁姝在心中将宁菀骂了个狗血喷头,咬着唇道:“祖母,姝儿病未痊愈,怕过了病气给长姐。”
宁菀有些惋惜地道:“那可真是可惜了,下个月的上香……”
宁姝将嘴唇都快咬破了,却也只能将眸中的阴毒藏于长长的睫毛下,不敢抬眼。
宁老夫人瞧着她这样,便知道她是不愿去,心中倒是觉得她有些不知好歹了,之前不是还说自己害怕吗?
怎么宁菀热情相邀,她却推三阻四的样子,莫不是做戏给她看?
宁老夫人的面色登时不怎么好看,握着宁姝的手也微微松开。
瞧见宁菀三言两语就让祖母对她离了心,宁姝气得咬着牙,握着帕子的手紧了又紧。
就在此刻,春芳进来说道:“老夫人,午饭已准备好。”
宁老夫人起身,柔声对宁菀道:“今日你辛苦了,待会儿在昭
华园用了饭,就回去歇着。”
“都听祖母的。”宁菀微微笑着应了一声,乖巧地跟在她们身后。
午饭时,宁老夫人同时给她们两人都夹菜,显得不偏不倚。
宁姝捏着筷子的手却险些将它折断了,以前祖母可从来不会注意到这个小贱人,如今倒是不一样了。
午饭之后,宁菀才接上了方才的话:“祖母,过几日表姨母与几位娘娘要去护国寺上香,邀请菀儿陪着一同去。”
宁老夫人听到是陪着后宫的娘娘们一起去上香,便点头应了,也算是给永平侯府长脸了。
宁姝试探着对宁老夫人道:“祖母,昨日回来吃了御医给开的药,今日便觉得身子爽利许多。”
若是宁老夫人还像以前那么疼她,一定会顺口说让她陪着长姐一起去。
可宁姝等了好一会儿,宁老夫人也只是说道:“那便好,你可要多谢你的长姐。”
宁姝不得不起身行礼:“姝儿多谢长姐。”
宁菀淡笑不语,她想说的已经传达到了,宁姝若是想去,自然会想法子打听有关这次去护国寺的细节。
离开昭华园时,宁姝愤恨地瞪了一眼走在她前面的宁菀,她如今不过是插了根鸡毛,就真当自己是孔雀了?
宁姝冷哼一声,又折回了昭华园。
瞧见她又回来,宁老夫人不解地看着她:“姝儿还有何事?”
宁姝欠身道:“祖母,钱家妹妹邀请姝儿出府去买一些女儿家用的东西,姝儿本不愿去的,可……”
平梁君钱家是德妃的娘家,虽然宁姝口中的“钱家妹妹”钱珊儿是钱家庶女,却也十分得宠,不是什么像他们这种破落户能得罪得起的。
宁老夫人自然是允了她出府,并嘱咐她在日落之前必须回来。
宁姝只带着芍药一人,打扮了一番,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憔悴,这才出了门。
汐月阁。
春芷从外面卷着些凉气进来,道:“小姐,不出你所料,二小姐果然出府去了。”
宁菀正在给宁禹做一件薄长衫,眼瞧着如今天气越来越热,待下个月底他回来,正好可以穿。
她淡笑着问:“可是去见那钱珊儿?”
春芷瞠目结舌地看着她:“小姐神了,这也能猜到?”
宁姝的闺中密友就那钱珊儿一个,上一世她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