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菀心中冷笑,老夫人这话,也是觉得她得了比宁姝更多的厚待吗?
就连亲祖母,也只看见她有贵妃做表姨母,能够自由出入皇宫的荣光,却不曾想过,她无父无母的这几年,是如何艰难度日?
无论老夫人口中说会如何照顾她与禹哥儿,心中却还是向着二房。
这些念头不过是在脑海中瞬间掠过,宁菀浅淡一笑:“是,祖母,若是二妹妹愿意,菀儿自然会带她一起。”
宁老夫人对她的懂事乖巧十分满意,欣慰地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不必再送了。”宁老夫人在岔路口停下,“回去吧,今日为了禹哥儿的事,你也累了,且好好歇着。”
宁菀欠身一揖,转身便回汐月阁去了。
宁禹在汐月阁门口等着她,远远瞧见她的身影便迎了上来:“姐姐,二姐如何了?”
宁菀不愿他知道这些后宅的争斗,便道:“她身子无碍,你的衣物都准备好了吗?”
“长姐放心,已经都准备齐全。”宁禹犹豫了片刻,“今日长姐是如何拿到那张供词的?”
他心里很清楚,那齐先生为何记恨他,他担心长姐会吃亏。
宁菀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道:“知道你是担心我,放心吧,长姐就是将此事报与大理寺,并未参与其中。”
宁禹如释重负般呼出一口气,躬身道:“时辰不早了,长姐早点休息。”
看着他离开,宁菀心中浮起暖意,直到瞧不见他的身影,才转身进
了院门。
次日,宁菀亲自送宁禹回书院,在侯府门口碰到二房母子二人,微微颔首便算是打了招呼。
郑氏瞧着他们的马车走远,气得心口疼,如今这个宁菀是越发不将她放在眼里了!
金麟书院。
书院门口挤满了人,一来是送自家学子,二来则是听说了齐先生之事,特意来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的。
书院里的先生今日都是从后门进去,生怕被人瞧见自己同姓齐的共事,会折了颜面。
宁菀与宁禹一同下了马车,她拿着那份儿供词,直接就贴在了书院的门口,引得众人围观。
她微笑着朗声道:“先前家弟年幼,险些被人算计,如今多亏了大理寺公正决断,还了家弟清白,特此将齐先生贪墨渎职陷害家弟的供词贴在这里,以供各位阅览。”
说完,她拉着宁禹往旁边让了让,将供词展现在众人面前。
所有的学子都围了上去,一些人看完之后,开始聚在一起谈论齐先生曾经在书院做的那些荒唐事。
曾经他是先生,学子们敢怒不敢言,如今他们将憋在心里的怨愤全都说了出来。
在一旁倾听的父母们,尤其是一些有姑娘的人家,得知事情真相,也唏嘘不已。
郑氏一下马车就看到众人围在书院门不知在说什么,待走近了才知道宁菀居然将供词贴在了书院大门上。
她浑身的血液都倒回脑中,险些将她冲得昏倒,这个小贱人竟是全然不顾侯府和她这个长辈的
颜面。
人太多,郑氏没法走过去给宁菀一巴掌,只能浑身颤抖地看着她在人群中得意地笑。
四周若有若无的眼神看过来,她恨不能找条地缝儿钻进去。
待学子们全都进了书院,宁菀才回到马车上。
街上一个角落,萧陌目不转睛地看着这边的一切,眼底有看不清的情绪微微波动。
在他的脚下,一个柔弱女子正跪着磕头,磕得“砰砰”作响,额头上已是一片血污。
“大人,夫君他虽私德有亏,却罪不至死啊!”
这妇人正是齐先生的妻子。
萧陌的眼神不曾落在她身上片刻,冷漠地道:“吵。”
叶尘一个手势,立刻有人上前架着那妇人。
妇人不知哪里来得力气,挣脱架着她的人,再度跪下:“大人,还求您开恩啊!”
萧陌终于赏了她一个眼神,锐利的目光如刀般割过她苍白的面色:“再吵,他的人头立刻悬挂在城门上!”
妇人立刻被惊得哭声话音全都堵在了嗓子眼,被人架走了。
叶尘看看书院门口,又看看自家主子,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看的,主子不是一向不喜欢凑热闹吗?
直到瞧着长宁县主上了马车,主子转身就走,他才明白过来。
主子这哪是看热闹,这是看人来了!
瞧着宁菀离开,郑氏也坐着马车去追,直到在回侯府的最后一条巷子截住了她。
宁菀撩开车帘,故作吃惊地问:“叔母这是做什么?”
明知故问!
郑氏心里已经将
宁菀骂了个狗血喷头:“你将那供词贴在书院门口,是何居心?”
宁菀眨着无辜的眼:“我能有何居心?不过是想让禹哥儿名正言顺地回到书院读书罢了。”
她心中冷笑,郑氏这是心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