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怀远轻咳一声,故作威严地问:“菀儿,大庭广众之下殴打威胁自己的亲弟弟,你就是这样当县主的?”
宁禹忍不住开口:“叔父,长姐是为了我,此事与长姐无关。”
郑氏忍不住冷笑道:“果然是一心向着禹哥儿,宏哥儿不是县主一母同胞的弟弟,所以我们被打也是活该吗?”
说到最后,郑氏的声音已是哽咽。
宁禹一张脸憋得通红,他一向不善言辞,更不知该如何与郑氏这样的泼妇辩驳。
听到郑氏的话,宁老夫人眉宇皱得更深了。
她望向宁菀,道:“菀儿,宏哥儿就是再有不对,你也不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他。”
听见祖母又向着自己,宁宏愤恨不已地叫嚣道:“非是孙儿不对,是四弟在学堂偷书,我不过是告诉长姐一声,长姐气不过,便打了我!”
宁禹嘴拙地反驳:“你胡说,我没有!”
郑氏指着宁菀,涩声道:“原来如此,我们宏哥儿不过是说了实话,便遭县主殴打,县主眼里,可还有永平侯府的颜面吗,有我与你叔父,有老夫人吗?”
眼瞧着她的手指都快指到长姐面门,宁禹冲过来拦在长姐面前:“叔母,我没有偷东西,三哥却
当众辱骂我是‘小贼’,长姐才会打他。”
他虽笨嘴拙舌,却也容不得任何人伤害长姐。
看着挡在自己眼前的小小身躯,宁菀喉中哽咽,许久未能说出一个字。
郑氏越发嚣张:“都被先生赶回来了,还不认错,我倒是瞧着,禹哥儿不挨一顿板子是不会说实话的。”
“谁敢?”宁菀一双妙目浸着冷意,让人不寒而栗,“菀儿不知,这永平侯府,已是叔母当家了?”
郑氏一愣,婆母在上,夫君在旁,她如何敢说自己当家?
宁菀上前半步,将弟弟护在身后,盯着郑氏冷声道:“此事尚无定论,宏哥儿便在书院门外,一口一个‘小贼’地叫,引得四周纨绔起哄,请问叔母,这是兄长所为?”
郑氏兀自狡辩:“宏哥儿不过是实话实说,有何错?”
“有何错?”宁菀冷笑,“若禹哥儿当真偷了东西,今日是大理寺升堂,宏哥儿站出来指认,我会给他竖起大拇指,赞他英勇无匹,可如今,是吗?”
宁菀不给郑氏丝毫喘息的机会,接着道:“不分青红皂白便随意辱骂旁人,这是其错一;大庭广众对长姐不敬,这是其错二;胆子大到对皇上亲封的县主不敬,这是
其错三;回府之后措辞有误,让叔父叔母误会于我,这是其错四!单单这些,足以让宏哥儿挨一顿板子,只是一巴掌已经便宜了他,叔母,还要我往下说吗?”
郑氏瞠目结舌,指着她好一会儿,也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宁老夫人听完长孙女的话,觉得自己方才实在不该听信郑氏之言,质问菀儿。
她摆手道:“罢了,今日之事到此为止,都回去吧。”
“祖母。”宁菀显然不愿,“宏哥儿还未向禹哥儿道歉!”
闻言,郑氏尖利的声音险些破音:“县主已经将宏哥儿打成这样,还要他道歉?当真是欺人太甚!”
她瞪了一眼宁安怀,瞧着儿子被打,屁都没放一个!
宁安怀轻咳一声,道:“菀儿,此事宏哥儿虽有不对,你打也打了,便算了吧?”
宁老夫人也觉得宁菀此言有些过,她道:“菀儿,此事宏哥儿也得了惩罚,你也不必太过苛责。”
“祖母。”宁菀目光坚定地道,“宏哥儿小小年纪便犯下如此大错,若是连道歉都没有,以后难保不会再犯!”
看着长姐护在自己身前,脊背笔直的样子,宁禹在心中发誓,他定要一辈子护着长姐。
他与长姐并肩站
立,声音平淡地道:“三哥若是不道歉,也可,只是按家法,肆意毁坏侯府名声者,重打二十大板!”
他们姐弟同心的模样,不知怎的就刺了眼,郑氏忍不住眸中寒光一闪。
宁宏直往祖母怀里钻,哭道:“祖母,长姐冤枉我,我不要挨板子,我不要!”
听着他的哭腔,宁老夫人心疼地跟什么似的,便道:“他年纪还小,即便做错了事,但你动手打人也是太过冲动,便两厢抵过。”
宁菀却道:“教导弟弟,以免他走上歧途,祖母觉得,菀儿有错?”
郑氏立刻道:“县主当真巧舌如簧,宏哥儿的错,抵得过禹哥儿偷书之错?到底是谁走上歧途?”
宁菀淡淡一笑:“此事尚无定论,若真是谁偷了书,那便是大理寺之事,不劳叔母费心!”
说完,宁菀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宁宏,吓得他越发颤抖着身子靠在祖母怀里。
郑氏咬着后槽牙道:“宏哥儿也是你一脉至亲,你怎忍心这样逼迫?”
郑氏说完,掩面而泣,从指缝中偷窥老夫人神情。
宁菀厉声道:“宏哥儿之错人人皆知,惹得勋贵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