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盯着宁菀看了一会儿,欲言又止:“菀儿,那只是个意外。”
“菀儿明白了,先行告退。”宁菀起身离开。
前世她听信谗言不曾细查,如今想来,父母之死疑点重重。
“菀儿。”宁老夫人盯着她的背影轻声唤道,“你……”
宁菀故作没听到,离开昭华园,却在岔路口冤家路窄,碰到宁姝前来。
“姐姐?”宁姝满眼惊喜地疾步走过来,“听说周夫人上门议亲,真是恭喜姐姐了,能嫁去安国侯府,姐姐好福气呢。”
眼前少女,十四岁的年纪,肤白貌美,身材修长匀称,爱笑也会说,会讨老夫人的欢心,却有颗蛇蝎心肠。
死前钱姨娘的话又在耳旁回响,她蓦然收紧了十指,眼底风起云涌,抬眼看过去时,却已是风轻云淡。
她笑着道:“我倒是觉得,二妹妹才该有这样的好福气。”
宁姝怔了怔,脸上的笑容险些裂开:“姐姐说笑了,姝儿哪里配得上?”
“同是侯府嫡女,二妹妹莫要妄自菲薄。”宁菀笑得意味深长,“二妹妹对我这样好,自然会得到应有的回报。”
宁姝矫揉造作地落下几滴泪,用帕子半掩着脸颊:“姐姐可是在怨我?姝儿自小身子弱,时祖母舍不得我这么早嫁。”
“妹妹这是
什么话?”宁菀似笑非笑地道,“为何怨你?小侯爷金尊玉贵,光风霁月,莫不是妹妹你瞧不上安国侯府?”
宁姝忙道:“姝儿没有,姝儿只是舍不得姐姐嫁人。”
“我也舍不得你。”宁菀冷笑,“不如妹妹自己嫁与小侯爷?”
“这是姐姐的姻缘,姝儿如何敢祈求?”宁姝慌忙欠身道,“姐姐莫要再打趣姝儿。”
春芷忍不住开口:“二小姐若是当真这样想,那就该……”
“啪!”宁姝身边的丫头兰草扇了春芷一耳光,“我家小姐在同县主说话,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插言?”
“兰草!”宁姝轻斥,转头看向宁菀,“春芷出言不逊,妹妹也是替姐姐你……”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终结了宁姝接下来的话。
宁菀身有功夫,这一巴掌又使了些力气,宁姝嘴角立刻肿了起来。
“妹妹如此不懂礼数,专横跋扈,在府里我能替你遮掩一二,出去却没得辱没我永平侯府。”宁菀抬眸一笑,目光沉冷。
宁姝咬牙瞧去,正好与她的目光相对,莫名打了一个寒颤,那双瞳仁漆黑如墨,也冰凉如水。
她眼中含泪地跪下道:“姐姐教训的是,姝儿以后万不敢如此。”
宁菀满意地点头:“很好,这里风大,身子弱便
在屋里将养着。”
说完,她唇角含笑转身,带着春芷施施然离开。
兰草有心想说什么,瞧着自家小姐的神情,终究不敢再发一言。
待宁菀主仆走远了,宁姝还未回过神,好一会儿才捂着脸,将手中的帕子拧成一团,狠狠握在掌心,一口银牙险些咬碎,眼中的恨意一闪即逝。
她起身给了兰草一巴掌,骂道:“没用的东西!”
兰草也不敢去捂脸,立刻噤声。
宁姝胸口剧烈地起伏,恨意与怒气已经到达了顶端,她快速往昭华园走去。
就在她站在昭华园外面时,突然止步。
兰草低着头,险些撞在她身上,吓得忙退后几步站定。
宁姝站了片刻,在祖母身边的春芳嬷嬷挑开帘子的一瞬间,闪身往回走。
兰草忍不住问:“小姐,我们不去老夫人那里了?”
宁姝不语,回了自己的引嫣阁。
关上门之后,阴沉着脸,犹豫了一下,然后重重的打在自己另外一侧的脸上,脸颊立时对称地肿起来。
兰草懵了,着急地要去拿药:“小姐为何如此?”
宁姝阻止她上药,眼底掠过冷意:“你且去外面守着,若是祖母遣人来寻我,就说我身子不适,将人打发了。”
兰草担忧地看着她,却见她眸中冷芒,只好出去守着。
且说宁老夫人那厢等不到宁姝今日请安,便遣婢女萃玉来瞧瞧。
彼时,二夫人郑氏正在给婆母请安,听到女儿没来,便与萃玉一起到引嫣阁去寻女儿。
兰草照着小姐的吩咐,回说她身子不适。
奈何来的人是二夫人,她绕过兰草,推开门的一瞬间,她瞧见女儿正趴在桌上,肩膀一耸一耸的。
郑氏上前柔声问:“姝儿哪里不适,母亲给你请大夫前来瞧瞧?”
谁知宁姝闻言却背过身去,声如蚊蝇:“母亲,姝儿没事,娘快回去。”
郑氏觉出不对劲,她将女儿的身子扳过来,看到女儿娇俏的脸颊此刻肿了一圈,唇角隐隐有血渍。
她的眼眶蓦然就红了:“姝儿这是怎么了,被谁打成这样?”
瞧见萃玉在一旁,宁姝立刻落下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