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达一锤定音,将崔家人的痴心妄想全都打了回去。
余鹤匍匐在地道:“皇上明鉴,此事臣当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崔家实在是欺人太甚,我曾也与县主父亲称兄道弟,实在是看不惯他们这样欺人!”
余家人虽然还站的站,跪的跪,可他们的神情却好似刚刚打了场胜仗,眼中全都流露出得意的神色。
整个上京,除了皇帝,还没有人敢算计他们余家,永成伯爵府算什么东西,也配?
崔萌父亲匍匐着求饶:“皇上,此事实在是崔萌这丫头年纪小有口无心,她只怕也是听人这么说,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才跟着胡说的,还请皇上恕罪!”
“年纪小?”余夫人声音冰冷地道,“都做出这种勾引男人的事情,还敢说年纪小不懂事?更何况,当时在国公府,我家老爷对县主都是礼遇有加,崔萌又不是傻子,看不懂吗?”
这次,赵达没有阻止余夫人,让她将话全都说完,目光冰冷地盯着崔家众人。
“我家老爷念着永平侯的情义,邀请县主来家里做客,原本是想替故人好好照顾他的子女,没想到竟遇到崔萌这不长眼的,老爷当时气得几天都吃不下饭,还亲自让玄锦登门致歉,希望县主保重身体。”
余夫人说着,用帕子掩住口鼻,眼角落下几滴泪来。
余鹤也适时跟着叹气,他这一声叹,将崔家人的心全都叹到了谷底。
“竟是这么一
回事!”赵达终于开口,“小小年纪,竟如此歹毒!来人,将她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这三十大板足以要了崔萌的命,崔家人无人敢求饶,全都规规矩矩地跪着,祈求皇上的怒气不要牵扯到他们家。
“皇上,一个姑娘知道什么?”余鹤冷眼瞧着身旁的崔家人,“只怕是有人平日里在家里就这么说,小姑娘才会记在心里,那么容易就脱口而出!”
想要将他们余家拖下水?那他就让崔家彻底在上京消失,以后看谁还敢将主意打到他们国公府的头上?
崔家人内心震惊,忙偷偷瞧着皇帝的神情,希望他不会信余鹤的话。
“是这个道理。”赵达冷声道,“孩子懂什么?宋吉,将崔家人都带下去好好查问,朕要知道这句话到底出自谁的口,到底是谁敢诋毁大越的忠臣良将!”
宋吉应声,带着几个禁卫军瞬间就将崔家人无论男女全都拖走。
崔家人被拖走之后,余鹤这才松了口气,静静躬身站着,不再多言。
“罢了,你们也走。”赵达有些疲累地摆手,“好好回去教育儿子!”
一句重话没有,单就这几个字,就够余鹤的眼皮跳了又跳。
他跪下道:“是,臣定当好好约束子女,居然不会再做出有辱门风,让皇上为难之事。”
待他们全都离开,赵达的神情才松懈下来,面色登时有些苍白。
宁菀注意到他的面色,看来上次中毒
之后,皇帝的身体一直不大好,不过是强撑着罢了。
“皇上若没有别的吩咐,臣女告退。”宁菀起身行礼。
“你先等等。”赵达叫住她,“菀儿,你姨母最是疼你,你也快成婚,她整日都忙着给你添妆,到时你将嫁妆单子送入宫中,让她瞧瞧,也算是安心。”
“是,臣女遵旨。”宁菀垂眸道,“臣女告退。”
离开之后,宁菀的面色也冷淡下来,皇帝虽然说着是要让她将嫁妆胆子给晋贵妃看,实则是他自己要看吧?
看来他对萧陌也不是完全放心,等着在嫁妆单子上找出破绽,看看里面有没有类似兵符的东西。
难怪民间常有人言,帝王多疑善猜忌,伴君如伴虎。
还未回到自己的帐篷,就看到宋吉在不远处等着,略微皱起眉头。
“别担心,是皇上让我来的。”宋吉先是低声耳语,继而高声道,“县主这两日身子不适,皇上特许你可以与贵妃同去温泉。”
这春猎场的西南边有一汪温泉,赵达吩咐人将温泉围起来,平日除了晋贵妃,旁人几乎很难得到特许前去。
这次,宁菀这可是得了天大的恩赐。
旁边听到的人,全都投来或嫉妒或羡慕的目光。
“多谢大人。”宁菀中规中矩地回礼,“多谢皇上恩德!”
正好,她身上的确这两日觉得有些寒气,去泡泡温泉,倒是能够舒服些。
傍晚时,晋贵妃差遣司檀来陪着她
一起过去。
温泉四周有众多婢女和禁卫军把手,最是安全,宁菀总算是放下了那点戒备之心。
来的时候,她甚至在想,如果皇帝是对她不死心,特意让她来这里,她该怎么逃掉。
进了温泉室之后,看到只有晋贵妃一人,她才算是松了口气。
“放心,今天皇上被国事缠身。”看出她的焦虑,晋贵妃温声道,“否则我也不会让司檀去找你,不能冒这个险。”
“多谢姨母。”宁菀笑着除去外衣,露出里面白皙如凝脂的肌肤,在烛火下白的仿佛能发光。
“当真是年轻。”晋贵妃赞叹道,“与本宫年轻时倒是有的一比。”
“姨母可是大越第一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