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达没想到都这个时候,自己也已经表明不会更改宁菀的婚事,他居然还执迷不悟。
“玄锦,你是朕看着长大的,做事持重,朕已经打算给你封官。”赵达叹了口气,“你何时变得这样认死理了?”
口中是这么说,赵达却开始怀疑镇国公府的用心,毕竟他们以前可从来都瞧不上永平侯府这种小门小户。
难道他们也知道宁菀手中掌控着一枚兵符?
虽然赵达没有明说,甚至是都没有丝毫试探的语气,余玄锦却觉出不对劲来,立刻磕头。
“皇上,草民自从初次见面,就对县主钟情。”余玄锦甚至声音都发抖,“从小到大,从未有哪个女子有那样柔弱又坚强的感觉,她不认命,努力地活着,善良而美好……”
为了夸赞宁菀,让皇帝相信他的确是对她情根深种,余玄锦几乎是将自己所有学过的词都用来夸赞她,还要说的十分可信。
“真就这么喜欢?”赵达疑惑地问,“明知她寿元有限,也不介意?”
“便是只有一日夫妻,草民也心甘情愿。”余玄锦匍匐在地,“还请皇上成全。”
赵达陷入了沉思,如果将萧陌换成是余玄锦,也不是不可以,这样还能间接敲打萧陌。
他最近风头太盛,又掌控着整个上京兵权,若是再不敲打,只怕心思要生变!
只是,这婚事如果再变,难免会生出事端,那宁菀又是个要强的,万一闹出什么事,他就得背上逼死
忠臣之后的名声。
思来想去,萧陌只觉得此事不能太过着急,毕竟萧陌也不愿意娶宁菀,后期可以伺机改换。
“你且去吧。”赵达冷声道,“今日之事不能轻饶,你自去罚二十大板!”
余玄锦千恩万谢地退出书房,二十板子也领了,被人用轿撵抬回国公府。
海棠苑内,司檀回来,将事情的经过禀报给两个主子。
“这叛国之罪,竟就二十板子了事?”晋贵妃柳眉倒竖,“难道镇国公府的人有特权不成?”
对于这件事,晋贵妃非常生气,宁菀可是险些就被这个心机深沉的余玄锦给骗了!
“姨母不必动怒。”宁菀上前给她顺了顺气,“这件事恐怕没那么严重,胡人上次都被赶出大越,短时间内他们难以再组织起有效的进攻。”
何况,她刚才看到皇帝和余玄锦的神情,完全不像是要治罪,皇帝到底要做什么?
她想不明白,晋贵妃也不知道为何,这件事看来还是要等皇帝后期的态度。
如果此事就这么不了了之,那证明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皇帝需要余家帮他。
当然,这些只是她内心的猜测,所以她并未告诉晋贵妃,只等着后面有了实证再说。
“菀儿啊,你怎么这么多灾多难。”晋贵妃格外心疼地握住她的手道,“将来姨母怎么有面目去见你的母亲?”
听她提起自己的母亲,宁菀有种冲动,想要问问母亲当年的事情,到
底是什么样的皇家秘辛让父母丧命?
可如今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让她学会了谨慎,也学会了保护身边人,如果当真是不可说的秘密,她岂不是会害了姨母。
“我没事的,姨母。”宁菀轻笑着摇摇头,“每次遇到危险,我都能逢凶化吉,姨母这么多年一直对我爱护有加,我娘看得到。”
晋贵妃叹了口气:“真是个懂事的孩子,让本宫怎能不多疼你一些?”
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儿贴心的话,宁菀才离开海棠苑,直接就出了宫。
宫门口,她注意到杜延的神情,知道萧陌在上面,便不动声色地上去,吩咐他快走。
“我刚刚得到消息,余玄锦被打了二十板子放回去。”萧陌有些担忧,“内侍说,是因为他向皇上求娶你,且说他对你是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宁菀笑出声,“他还真敢说,难道就不怕我去皇上那里戳穿他?”
“他不怕,皇上不会问你的。”萧陌皱起眉头,“我瞧着皇帝自从上次解毒之后,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所以现在十分急切地想要得到兵符,扫清大越所有障碍,这个时候,他会觉得一个蠢货比我更有用。”
宁菀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也知道他口中的“蠢货”指的是谁,面色蓦然沉下去。
与她的猜测正好对上,皇帝这是要再度更改她的婚事,为了兵符,真的是脸面都不要了?
“我只是让你提前做好准备。”萧陌声音柔和了些
,怕吓到她,“不用担心太过,实在没了法子,二殿下的事情再来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你疯了!”宁菀慌忙从车帘缝隙中往出看,瞧见这是一片安静的地方,这才放下心,“我绝不能让你冒险。”
“三司会审结束了。”萧陌突然没头没尾地道,“用了这么久的时间,终于理清楚长公主府上所有罪状,触目惊心。”
“可是与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宁菀敏锐地感觉到这两件事应该有关联,“需要我做什么?”
“这么多年皇帝虽然不说,可长公主是他心里的支柱。”萧陌冷笑,“如果长公主府倾塌,他心中的支柱也就跟着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