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芙很清楚,皇帝身边的内侍官是轻易不能得罪,且不能巴结奉承的,一点风吹草动就足够引起皇帝的注意。
因此,她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便拉着荨月郡主回府,继续叮嘱。
内侍官则回宫,将自己路上所听到的所有话如数转达给皇帝。
“只有这些?”赵达皱眉问,“她就没有提到过什么朝臣?”
如今赵芙明面上退出朝堂,但朝臣中明里暗里有不少她的人,只要她号召一声,赵达这个皇位未必坐得稳。
他提拔萧陌这么多年,给予宠信和重权,就是为了查这些事情。
“去,告诉萧陌。”赵达叹了口气道,“朕赋予他查封上京任何府邸的权力,务必要将背后的人给朕查出来!”
他将手里一枚令牌交给内侍官,这令牌所到之处,皆如他亲临。
“是,奴才这就去。”内侍官双手捧着令牌,踱着小碎步转身出宫去了。
他将令牌送到大理寺时,萧陌正埋在一堆公文之中忙碌。
“萧大人。”内侍对萧陌明显比长公主要恭敬,“这令牌是皇上赐给大人的。”
他双手奉上令牌,继而将皇帝的意思一字不落地转达给他。
“是。”萧陌对着皇宫地方向躬身一揖,“臣定不负皇上所托。”
待内侍走后,萧陌瞧着手里的令牌,露出笑容:“菀儿真是我的福星,进宫这一趟不仅自己毫发无损,还给我带来了这个。”
叶尘在旁不说话,也不知道是谁方才着急地非要进宫去,若不是杜延来,用县主的话拦着,此事恐怕就没这么容易了结。
“皇上这是要对长公主动手了。”萧陌冷声道。
跟在皇帝身边多年,自然能领会这个令牌的意图,毕竟整个上京除了长公主府,他进任何地方都不需要它。
“大人。”叶尘正色道,“你就不怕你掌权太重,终有一日也会被皇上忌惮?”
萧陌勾唇冷笑,这个他自然是想过,不然他早就动长公主,还能等到现在处处被赵芙那个老妇人掣肘?
“去回皇上。”萧陌突然冷声道,“就说我身子不济,城防军还是交还给皇上。”
他将城防军的兵符以及令牌让叶尘一并带给皇上。
“这为何?”叶尘不解,这不是才刚拿了令牌?
“要让皇上知道,我不敢对付长公主府。”萧陌勾唇,“这样他才会越发忌惮。”
如今只是有些疑心,他一个弄不好好会引火烧身。
可他将东西送回去,就说明饶是他权势滔天也不敢动长公主府,足见赵芙背后的势力
之大。
再加上,他若是一开始就答应了,岂非让皇上怀疑,他早就打算动长公主府,且势力不比赵芙小?
叶尘听完,只觉得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太多,他似懂非懂,只能拿着东西照着大人吩咐的去做。
萧陌则立刻去了永平侯府,他得第一时间将这件喜事告知宁菀。
从他母亲去世,到如今十余年,他终于有了对付长公主府的能力和机会,绝对不会让他们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宁菀似乎也猜到他会来,已经准备好一桌饭菜在等着。
“这么丰盛,是在等我?”萧陌坐在她对面,薄唇微弯,“咱们还真是心有灵犀。”
他握住宁菀的手,眼底碧波荡漾,温柔的好似能掐出水来。
期盼了十二年,没想到自己报仇的机会终于来了,还来的这样合情合理,不需要他费尽心思。
“你怎么知道我要对付长公主?”萧陌有些好奇地问,“我可从未向任何人表露过。”
宁菀笑着回握住他的手道:“我要嫁给你,总得了解你的过去,我知道你七岁那年,母亲莫名其妙去世,时隔一个月,荨月郡主就嫁入尚书府。”
只是这一个细节,宁菀就能知道小米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他又为什么会表面瞧着那样放
浪形骸,且六亲不认。
他一定是将真实的自己全然包裹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才能活到自己独当一面之时。
越了解萧陌,她就越喜欢和心疼他,想要将最好的都给他。
“你这都从哪打听来的?”萧陌温和地笑了笑,“费那么多心思,不如直接问我。”
提起以前的事情,萧陌放在身侧的手蓦然收紧五指,面上却丝毫不显。
“秘密。”宁菀神秘地笑了笑,“总之你知道我想要好好同你相处,在为你用心就是了。”
其实她这是让杜延去黑市买来的消息,这次倒是付了相应的银子就可,并未被为难。
萧陌轻笑,突然就明白她口中的“秘密”指的是什么。
当下将自己后面的想法告诉宁菀,并诚心诚意请她给自己出谋划策。
听到他将东西还给皇上,宁菀忍不住笑道:“你真是老谋深算,皇上都被你算计进去。”
“我总不能等着旁人来算计我。”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