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交织,对视了许久。
夜北冥一拂袍袍,饮下面前的茶水。
沙哑的嗓音低缓扬起:“到底是爱妃与那南宫澈确有私情,还是有人诬蔑爱妃,本王明日自有公断,今日本王也倦了,都早点歇了吧!”
说罢,他便起身走到柜门前取出被褥,动作利落娴熟的打好了地铺,席地而眠,未再开口说话。
凤清欢凝盯着男人高大欣长的背影,看不透他心里此刻究竟作何打算。
翌日清晨,当凤清欢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或许是前些日子过于疲倦,她竟然睡过了头。
凤清欢从床上坐起,一眼便看见了
正坐着桌前做女红的青玉。
“青玉,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没叫醒我?”
青玉委屈的撇了撇嘴:“大妃里外忙碌,许是好些日子没睡个安稳觉了,再说……王上也吩咐不让奴婢打扰大妃清梦……”
闻言,凤清欢水眸微惊,夜北冥的特意嘱咐倒是令她有些意外。
她再一转念:“老族长说是今日进宫,你出去问问夜影,人可是已经到了?”
青玉知道主子心里一直惦念着王上恢复记忆的事儿,现在所有的希望全都寄附于老族长的身上了。
“奴婢这就出去打探……”
凤清欢也急急洗漱穿戴,
收拾得整整齐齐。
很快,青玉便折返回来,却见她神色慌张,上前一把握住凤清欢的手——
“大妃,王上下令要杖责璃妃,三十板子下去,只怕是要出人命的呀!”
凤清欢亦是大吃一惊:“走!我们过去看看!”
她们主仆二人步伐匆促,祥云殿外的长廊上便听见了南宫琉璃叫冤的哭喊声。
“臣妾冤枉,还请王上明察秋毫!”
凤清欢走到殿门外,正好与殿内拖着南宫琉璃下去行刑的侍卫撞了个正面。
“住手!暂且把人放下……”
凤清欢淡淡瞥了眼哭得梨花带雨的南宫琉璃,数月未见,
被打入冷宫的她消瘦不少,骨子里的那股傲气也全然不见,杏瞳里只剩下惊恐失措的卑微。
她微隆着腹,不偏不倚的拦下了侍卫的去路,让他们不得不停了下来。
侍卫面露难色,眼神紧张的回望向高殿内威严的王。
夜北冥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眼神淡淡扫向殿门的方向,当看清拦在殿门外的人是凤清欢时,醇厚的嗓音低低逸出——
“璃妃花银雇人诬蔑爱妃,本王已经查明真相,还爱妃一个清白,爱妃这又是何意?”
凤清欢瞥了眼南宫琉璃,对方单薄的身子颤若羽翼,小脑袋摇得跟波浪鼓似
的。
“不不不,不是我……我真的不知道那些笔墨纸张是从哪里来的……”
南宫琉璃身子直啰嗦,一把拽紧她的衣袖,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
凤清欢听到这儿,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夜北冥厉声打断了她:“人证物证俱在,璃妃还想抵赖不成?”
凤清欢的目光顺着望向殿内,落在沐碧心春风得意的那张明艳脸庞上,秀眉微蹙。
“如果臣妾没有猜错,王上的人应该是从璃妃的宫里搜到了相同字迹的纸墨,可是……难道真的仅凭这些,王上就认定幕后指使者是她,这未免也太武断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