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辇还未靠近,一股扑鼻的香味便飘逸而来。
是兰香,阮皇后最喜欢的花香。
凤清欢拉着青玉赶紧靠边让道,低垂眼敛耷拉下头,低调的站立于墙角。
她心中却不由泛疑,因为阮皇后是极少出宫。
“恭送皇后娘娘。”
宫门的守卫更是毕恭毕敬的行了礼,恭送凤鸾远去。
听闻脚步声渐行渐远,凤清欢这才微抬起眸,瞥了眼凤辇离去的方向。
宫门守卫的嘀咕声随风飘入耳底:“皇后娘娘这是又去寺庙为南宫太子祈福去了吧?”
“可不是嘛!听说都是因为胎生带来的龙麟玉丢失,太子才会一病不起。”
“看来凤将军这回是劫数难逃了,谁让他没能保护好太子和龙麟玉呢!唉……”
守门的侍卫窃窃私语,语气流露出对凤五遭遇的惋惜。
凤清欢秀眉蹙紧,龙麟玉丢了怪她爹,南宫太子病了也要怪到她爹的头上?
枉凤五戎马一生,为了朝廷耗尽心力,到头来也不过只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说弃就弃。
她替爹爹感到不值!
凤清欢冷艳绝色的五官,刹那间冷至冰点。
她迈步率先走在前面,青玉紧张地紧随其后。
“什么人?”
“凤清欢!”
“凤
家大小姐……”
守卫见她掏出了令牌,虽不敢拦,但也不敢放。
凤清欢虽然手里掌握着龙麟玉,但她觉得现在还不是拿出来的时候,一切要等她见过凤五后再做决定。
她凝向宫门的守卫,正色道:“我知道你们都是敬重我爹爹的士兵,请带我去见他。”
守卫们面面相觑,他们确实都敬重凤五将军,可是也不敢自作主张。
最后,还是为首的那名守卫咬咬牙:“既然是凤将军的嫡长女,理应和凤府的人一起关押进大牢,把人押过去。若是上面怪罪下来,就说是我的主意。”
“是,队长。”
凤清欢清冷的眼神多了一丝感激,颔首点头,算是谢过。
很快,她和青玉被守卫们押到了天牢。
阴潮昏暗的地牢里,有女子轻泣的声音清晰可闻。
似听见有脚步声从青石台阶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不住好奇的朝着凤清欢和青玉的方向望来。
凤五转头的那一刹,一眼便认出了昏暗光线下款款而来的身影,顿时面色骤变。
“欢儿,你怎么会在这儿?”
当听见来人是凤清欢,整座地牢里哗声一片。
“大小姐回来做什么?这不是自投落网吗?”
“是啊,她可是咱
们将军最后一丝血脉……”
地牢的空气里,气氛可以说是丧到了极点,可能原本有人还抱着最后一丝幻想,如今也在看见凤清欢被关进来而破灭。
凤清欢无动于衷,面色平静的走到了凤五所住的那间牢门外。
“我要和我爹关在一起。”
她的声音很轻,却莫名透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那狱卒虽有犹豫,但还是按着她的指令,打开了凤五的那间牢门。
青玉则被带到了相邻的那间牢门。
隔壁的牢门里,关押的正是二夫人和女儿凤霏霏,还有凤府的唯一男丁祺哥儿。
凤霏霏见了凤清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都是因为帮大姐,爹爹才会落到如此地步,大姐不在外面想办法救人,竟然跑到这里来送死,真是愚蠢!”
凤清欢寒眸扫过去,冷喝一声:“想活命就闭嘴。”
她的眼神如同冰钩子一般冷冽,横扫过去,凤霏霏瞬间就没有了声音。
凤清欢再回头,眼睛直勾勾落在了凤五手腕和脚踝的铁链上,额上落下一排黑线。
从刚才在铁栅外,她就注意到了手脚被铁链束缚的凤五,心底一片寒凉。
“东临皇怎么可以这样对爹爹?他的江山社稷可全都是靠爹爹
帮他守住的。”
凤清欢咬着牙,嘴角蔓延开轻蔑的冷意。
凤五苍劲刚毅的五官却是出奇的平静,他凝盯着凤清欢,淡声应:“君要臣死,臣就不得不死,这是自古以来的真理。但是欢儿,你不该回来!”
“明知爹爹和凤府有难,女儿又岂能袖手旁观?只是清欢有一事不明,皇上这次大动干戈,决意要灭我凤府满门,难道真的仅仅是为了龙麟玉吗?”
凤清欢的记忆里,所谓这块南宫澈胎生带来的龙麟玉,以前也被他三番两次的相赠于人,为什么偏偏就这一回,会让东临皇龙颜盛怒?
凤五抿抿唇,压低了嗓音:“不瞒欢儿,这件事情确实有些蹊巧。”
“爹爹可是猜到了什么?”
“从老夫和南宫太子返京后,到皇上盛怒降罪于将军府,中间还发生了两件事。一是老夫向皇上提出了请辞。还有一件事,是皇上单独会见了赫连世朔。也不知那赫连世朔都对皇上说了些什么,皇上突然向太子问起了龙麟玉,这才发现太子的龙麟玉竟丢失了。”
凤五神色幽深,仔细的回忆着所有事情的连贯性,愈发觉得凤清欢的猜测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