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夜北冥高大欣长的身影出现在屋门口。
他低沉的嗓音扬起:“青玉,你先退下!”
青玉恭敬应声后,便退出了房间。
夜北冥这才进屋,目光下意识从桌上摆放的空药碗一扫而过,便落在了凤清欢的脸上。
“欢儿的身体可有不适?”
凤清欢黑白分明的瞳,对视上男人眼底的担忧:“我的身体这两日已经恢复得不错,阿北怎么突然担心起来?”
她轻描淡写反问之间,深凝一眼男人看似紧张的神色。
夜北冥眸光深邃似海,上前轻握她的柔荑,语气低沉却柔和——
“本王听说你下午去了趟刑部,你的身体这才刚刚恢复了些,跑去那里做什么?现在……你可有感到有何不适?”
凤清欢眼敛微垂,虽然阿北的关切并无任何异样,但她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
“阿北来这儿之前,见过玲珑了吗?”
夜北冥鹰眸一片漆黑,闷沉应声点下头:“尸虫的事情,玲珑都告诉本王了。本王可以用项上人头担保,那日高台坍塌的事情绝对与爷爷无关,他老人家绝不可能加害你。”
凤清欢顿时明了,男人此番前来的用意。
“如何证明?毕竟《神草志》中记载的白雨,普天之下见过的人屈指可数。除了我,就只剩下老族长和玲珑……”
夜北冥的鹰眸深处,暗潮汹涌:“欢儿似乎还漏掉了一个人!”
经他这一提醒,凤清欢水眸微微睁大,确实想起一个人。
“大长老?”
这个人消匿太久了,让凤清欢几乎已经忘了他的存在。
当初《神草志》的手稿确实还有一份落入了大长老的手中,虽然并非完本,但有关炼制白雨的那一页,确在其中。
“欢儿若再仔细思忖,便能想明白,相比起爷爷,大长老更有加害于你的动机。”
夜北冥双眸微微眯起,无比认真的神色,渐渐将凤清欢说服。
凤清欢细思之下,也觉得男人的话不错,相比起老族长,大长老确实更有杀人的动机。
毕竟大长老是三皇子的人,在前不久邓家湾刚发生的火雷事件后,再接连出手加害于她,更加合情合理。
“看来……真的是我误会爷爷了。”
凤清欢朱唇微抿,眼底划过一丝愧色。
夜北冥轻揽上她的香肩,掌心的温度传递到她微凉的身体。
“没事
儿,爷爷不会计较这些。倒是欢儿你身体初愈,别太劳累,本王送你回屋歇会儿。”
说着话,男人的眼神下意识的又瞥了眼桌上的汤药碗。
方才轻揽着凤清欢离去。
夜,月色清明。
凤清欢似睡了一觉醒来,对视上床榻前男人幽邃的墨瞳。
她睡意惺松的怔了怔:“阿北,你怎么还没睡?”
“本王……大概是晚上饮了浓茶,睡不着。”
夜北冥岑薄的唇,微微勾扯,眼神深处却划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复杂。
其实,他是担心女人的安危,所以不敢合眼。
在药香阁,他亲眼看见药碗是空的,也就是说凤清欢喝下了爷爷特意配制的堕胎药。
可是这一个晚上,凤清欢都并无异样。
这既让夜北冥轻松一口气,又让他心底更深沉的担忧再度涌起。
凤清欢干脆也起了身,和他面对面。
她的柔荑轻抚上男人的手背:“阿北,你最近是怎么了?我总觉得你心神不宁。”
夜北冥凝对着她真诚的眼神,嘴角扯了扯。
他欲言又止,沙哑低沉的声线扬起:“欢儿,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本王突然意识到,我还没带你去见过我母亲,还没带你去狩过猎,还没和你一起去周游历练,我们……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没有一起做。”
男人的话很深情,醇厚好听的嗓音却又流露出沧桑百态,有着说不出的迷人。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无声的敲打在凤清欢的心尖。
凤清欢的水眸微微颤栗,柔荑也下意识的紧了紧。
“阿北说的没错,等我养好身体,我们便去你母妃的墓前、去狩猎、去游历……”
刚才男人说的那些事,他们都不曾一起做过。
凤清欢的内心也极度渴望,能在分娩前陪着心爱的男人一起狩猎游历,拥有属于他们独有的记忆。
夜北冥静盯着她,沉默数秒后重重点头。
就在此时,宫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吵杂声,其中杂夹着女声。
要知道,祥云宫除了凤清欢和青玉,就再无其他女子。
凤清欢眼底闪过一抹疑色。
夜北冥也不禁皱了皱眉头,他反手覆上女人的柔荑,轻拍两下:“夜里风寒,欢儿先睡下,本王去去就回。”
男人转身出了寝宫,很快外面的吵杂声便静了下来。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夜北冥折返回屋。
凤清欢躺在床上,睡意全无,也跟
着起床披上长氅,打开窗口朝外眺望。
只见到风卷起落叶翩跹起舞,哪还有男人的身影。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