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解释?”
夜北冥眸中划过一缕暗色,顿了数秒:“事到如今,本王也顾不了这么多。爷爷尽管按我的吩咐去做便是。”
“好。老夫会尽快把药配制好交给王上。不过,两日后便是沐夫人出殡的日子,大妃身为国母,必然要站在王上身边,共同主持大局。”
“本王明白,那件事自是会等到为兰姨出殡后……”
夜北冥幽暗的鹰眸深处,涌现的暗潮流露出少有的伤感。
这个决定,对于他而言无比艰难。
可燕子聿的警告犹在耳朵回荡,倘若不想失去欢儿,就断了让她生育子嗣的念头,否则孩子的诞辰,便是欢儿的忌日。
虽然燕子聿的话让夜北冥恼怒,可当他从南岳国回京的路上,燕子聿的话总会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夜北冥再回想起许多细节之处,他突然发现,燕子聿似乎比自己更了解欢儿,又或者说,燕子聿和凤清欢之间似是藏着属于他们独有的秘密,身为凤清欢的夫君,他反倒更像是个局外人,对自己的妻子了解甚微。
特别是昨夜,凤清欢无意说漏嘴的话语,让夜北冥的疑心更重。
他不禁回想起在南岳皇宫里与赫连长治的最后那一战,似有人隐藏在空气里,偷窥着一切。
虽然最终他派人搜遍了也未能找到那个隐藏的神秘人,但夜北冥相信自己的直觉绝不会有错。
而凤清欢身在北冥皇宫,却精准说出了燕子聿带着他母亲前往虎啸山的事实,还有他对燕子聿动手的事儿,她竟然也猜中了。
夜北冥从来就不相信巧合。
经过一夜沉思,他终于决定相信燕子聿的话,放弃凤清欢腹中的孩子,也是他的亲生骨肉。
皇恩浩荡,于三日后厚葬沐夫人。
天还朦朦亮,披麻带孝的队伍抬着棺棂,送沐夫人出殡。
风水宝地搭建起一座高高的望台,摆放着一面巨鼓,白缎包裹的鼓槌挂在上面。
历年来,北冥国的皇室贵族入殡时,都会为亡魂槌鼓祈福,保佑亡者早入轮回。
这个仪式,会由夜北冥和凤清欢一起完成,也算是用最高的礼仪送沐夫人最后一程。
高高的望台是由木匠连夜赶工打制,台阶微高。
夜北冥伸出手,托着凤清欢小心翼翼往
上走。
二人站在巨大的白鼓前,凤清欢在男人的眼神示意下,跟着他有样学样,单手拿起一支鼓槌,有节奏的敲打鼓面。
“恭送沐夫人,入土为安!”
伴随着鼓声响起,送殡的宫人齐声起。
披麻带孝的沐碧心,哭声撕心裂肺,好几名婢女拦着,才将她与棺棂分开。
棺木入土,夜北冥擂鼓的声音愈发低沉厚重,男人喉结滚动,不难看出内心压抑的难受。
“碧心郡主昏倒了……”
婢女的惊叫声传来,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面朝着望台的上方。
夜北冥和凤清欢闻声朝下望,男人低沉丢下一句:“欢儿在这等我,我过去看看。”
他飞身一跃,便直接从数十丈高的望台腾空而下,直奔向沐碧心昏倒的方向。
夜北冥抬指,掐上沐碧心的仁中,让昏死过去的沐碧心,一度又醒了过来。
沐碧心一睁开眼,立马攥紧男人的衣袖,近乎嘶吼的哀嚎。
“王上,我娘……她扔下我不管了。”
夜北冥鹰眸凛然一紧,正色凝着她:“兰姨虽然走了,但本王会代她照顾好你。”
此时,凤清欢定睛注意到,沐夫人的棺木还未完全入土。
她想到北冥国历年来的风俗,不敢懈怠,拾起夜北冥扔下的鼓槌,继续用双槌打击鼓面。
却不知怎的,突然感觉脚下一晃。
凤清欢一时还未警觉,只以为是自己击打鼓面时用力过猛,腿脚颤了下。
但紧接着,她便发现不对劲了。
高高的望台不知是哪个定桩木出了岔儿,整个高台晃荡得厉害。
这会儿,站在高台上的凤清欢上下不得,寸步难行。
她担心脚步稍一移动,高台就会在瞬间坍塌。
刹那,凤清欢面色骤变,下意识大呼一声:“阿北……”
夜北冥似是隐隐听见了呼声,正要回头,沐碧心却突然猛地一头扑进他怀里。
“碧心现在能依靠的人……就只有王上了。”
这一幕,清楚落入凤清欢的眼底。
她只觉得大脑瞬间的空白,脚下突然一松,整座高台突然坍塌垮掉,她的身体也失去了重心,如同落叶飘零而下。
凤清欢的身子朝下坠落,凌乱中有木板砸向她。
她下意识的双手护住腹部,其余的也顾不得了。
夜北冥正要推开沐碧心,忽闻身后传来巨响,敏锐的转身回头,正好看见凤清欢失足落下的那一幕,
瞳孔瞬间放大。
“保护大妃娘娘……”
侍卫们的声音还未落下,一道金光如同离弦的箭,嗖的飞身而出。
凤清欢的手臂和额头,都有被木板砸到,她只觉得腹部一阵痉挛,头也被砸得金星直冒,却连痛也发不出半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