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欢心魂未定,只感觉发丝周身都还沁着透骨的凉寒。
若真是梦境,这感觉未免也太真实。
她黑白分明的水眸,不经意瞥间突然注意到垂落在胸前的青丝,如墨的发丝透着微潮湿润,还有一瓣未来得及融化的雪花。
凤清欢眸底划过一丝惊诧,《上古神传》古籍中记载的这些鬼灵族符咒虽然有些邪门,但也让人不得不信服。
倘若刚才她眼前看见的并非幻象……
凤五奉命要出兵攻打北冥国,那阿北的处境岂不是更危险了。
第二天傍晚,凤清欢刚用过晚饭,似闻到血狼长嚎的啸声。
紧接着,便有侍卫前来通传,说夜北冥和马笠将军很快便抵达辽河镇的消息。
又有侍卫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启禀大妃,夜侍卫和燕公子到了。”
“这么快就赶来了?快带我去……”
凤清欢又惊又喜,想到刚才听闻的狼嚎声,看来是血狼折返回去接了他们。
宽敞的前院内,四头血狼驾着竹辇,稳稳落下。
燕子聿和夜影坐竹辇中走出,而在竹辇脚下吊挂着一人则重重摔落在地。
凤清欢定睛一看,那个身着银色蟠龙华服,被五花大绑的男子,正是南岳国的太子赫连世朔。
她不由水眸微惊:“子聿哥,他……怎么会落到你们手里?”
燕子聿那双勾魂的桃花眼微眯,薄唇微勾,笑容耐人寻味:“这次我们能顺利脱险,还得多亏了他。”
凤清欢再瞥赫连世朔一眼,只见他脸色苍白,浑身发颤。
看来,他是这一路被挂在血狼竹辇脚下,云雾里穿梭吓得三魂六魄都飞走一半。
一旁的夜影双手抱拳,压低了嗓音:“大妃和王上离开后,我和燕公子第二天便被南岳皇派出的精锐军队围截,他们
的目显而易见,就是冲着燕公子来的。但他们却万万没想到,这个南岳太子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了,正好被我和燕公子利用……”
原来如此!
若是没有这个赫连世朔做人质,燕子聿和夜影也恐怕凶多吉少。
凤清欢也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此刻,摔跌在地一身狼狈的赫连世朔突然抬眸,朝着凤清欢的方向望来,阴冷的眸光闪过一丝惊艳,接着又泛起疑色。
这个女人他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看起来好生眼熟。
燕子聿的脚步缓缓朝前,不紧不慢,正好遮挡住了赫连世朔投望向凤清欢的视线。
赫连世朔的目光也瞄向了他。
四目相对,俩人的眸底似都蕴藏了一团怒火,愈燃愈烈。
赫连世朔咬着牙,一字一句从牙缝里迸出:“你到底是什么人?竟让我父皇如此兴师动众的要抓你回去?你……不会真是我父皇在外面的私生子吧?”
眼前的这张脸,长得实在是太像赫连长治。
赫连世朔再想到宫里流传的那些话,仿若有千万只虫蚁在心里钻,他一定要搞清楚这个人的身份。
燕子聿眯眼冷笑,唇角漾起的邪魅不羁,将苦涩掩盖。
他冷声回应:“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你的父皇。”
赫连世朔虽被五花大绑,暴戾之气不减,直接开门见山:“既然是二十多年都不曾露面的野种,为何现在却要跑出来,莫非你是想贪图什么?”
在燕子聿出现之前,他赫连世朔是父皇唯一的儿子,名正言顺的太子。
虽然赫连世朔极惧父皇,但他却坚信自己是唯一能够继承皇位的人。
但是一夜之间,宫中流言四起,传闻南岳皇还有个亲生皇子,闯入皇宫大闹了一场,还救走了冥王。
原本被禁足的赫
连世朔,很快便得到了消息,心中瞬间慌乱,半刻也不敢耽搁,便带着几名心腹跟踪精锐军队,悄悄溜出了宫。
没想到却技不如人,反倒被燕子聿掳了当人质,用来胁迫大军撤退,最后还被极其狼狈的挂在了血狼竹辇脚下,云雾风露里,被带到了这里。
燕子聿从对方的眼神里,清晰读懂了他的心思。
他低冷的笑出声来:“你以为本公子贪图的是南岳国的皇位?如果本公子真的在乎,就不会到现在才出现在你们面前,你说我是野种……好!那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出生高贵的皇太子又有多金贵,看你父皇为了你……愿不愿意拿皇位来换!”
燕子聿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底,戾光闪现,锋芒四射,这样的眼神让赫连世朔不寒而栗,打了个冷颤。
凤清欢的声音传来:“夜侍卫,先把人押下去,好生看管。”
夜影恭敬应:“是,大妃。”
他上前一把将赫连世朔拉扯起来。
就在这瞬,赫连世朔的目光再次落到了凤清欢的脸上,眼睛瞪大,恍然大悟。
“你……假扮侍卫混到军营里偷走蚀魂镜的人,就是你!”
这会儿,他已经完全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