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落日殿的屋顶上飞身窜过一道人影。
凤清欢一身黑色夜行服,纤盈矫健,悄无声息的潜入了落日殿。
就算夜北冥蛮横霸道,不准她与南宫澈见面。
但凤清欢也绝不是逆来顺受的羔羊,任凭冥王宰割。
如果她记得不错,白天夜北冥曾下令,将人安顿在落日殿。
凤清欢趁着夜黑风高,夜探落日殿,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与南宫澈见上一面。
落日殿内静悄悄地,空气里弥漫着杏花的芬芳。
草丛里的蛐蛐轻吟慢唱,月牙儿缓缓从云间探出头来,让漆黑的暗夜多了一缕薄光。
借着淡淡的光亮,凤清欢看见长廊尽头有宫女端着茶盘点心。
她心中暗喜,不难猜测这些茶点应该是送去南宫澈的房间。
凤清欢刚才还正犯愁,不知如何才能找到南宫澈住在哪间屋。
如此一来,倒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她的目光紧随长廊上那名小宫女,清楚看见小宫女走进了南面的厢房,随后很快便退了出来。
房间里的光线很暗,凤清欢从门隙间只看见一道黑色袍角划过,门便合上了。
等着小宫女的身影消失在长廊上,凤清欢这才轻手轻脚的从屋顶跃下,迅速移
向南面厢房。
南厢的房门虚掩,从门缝正好看见一张紫檀木案。
一道男人的背影映入眼帘,他慵懒斜倚在雕花靠背上,手握书卷。
凤清欢看不清那人的正脸,昏暗的烛火将男人英挺的背影拉得更加欣长。
应该是南宫澈没错!
凤清欢轻叩两声木门。
她不敢在门外呆太久,紧接就推门而入,进屋便合上了门。
“太子殿下,我有重要的话要和你说……”
坐在紫檀木桌前的背影微微僵直。
男人没有回头,烛火映照下,握着书卷的修长手指紧了几分。
醇厚低沉的沙哑嗓音,如同鬼魅般扬起:“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夜里私闯男人的房间,这就是你们东临国的礼数?”
凤清欢如遭电击,愣站在原地,当场石化。
“是你……”
紫檀木桌前的那抹高大背影,缓缓回转过头。
红蓝宝石镶嵌的银色面具,在昏暗的烛火下,流光四溢,闪烁着低调奢华的光芒。
夜北冥犀利的鹰眸,逼视而来,嗓音更加低哑:“怎么?看见是本王……欢儿似乎很失望?”
凤清欢这会儿也回了神,下巴微扬,清冷的目光与男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碰撞,火光四溅。
“冥王白
天故意提到落日殿,就是为了引我来?卑鄙!”
外界传闻,冥王手段阴狠毒辣,鬼计多端。
而凤清欢此刻才真正领略到,这个男人确实鬼计多端。
“本王不过只是小试一下,想看看你和那个南宫澈到底是不是藕断丝连,没想到……你当真还来了!”
夜北冥低沙的嗓音,负气清晰可闻。
凤清欢秀眉紧蹙,冷声怼了回去:“我和南宫太子之间无论如何,都是我们东临国的事情,还轮不到冥王揣摩定夺……”
她的话还未落音,迎面一阵阴风呼啸而来。
夜北冥挺拔伟岸的身躯,就伫立在她面前。
男人居高临下,睥睨天下的眼神,透着不可一世的傲娇:“若是本王说……这件事情我偏是管定了呢?”
凤清欢绷着小脸,气得唇瓣微颤:“冥王凭的是什么?”
夜北冥眉峰高挑,冷魅凌寒的鹰眸,锐气逼人:“本王做事就凭两个字,高兴!”
凤清欢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蛮横跋扈之人,还真是蛮不讲理到了极致!
她定了定神,无惧男人锐利的目光,语气极是认真——
“冥王分明知道,太子殿下此行是为了接清欢回东临国,却故意阻挠不让他我二人相
见,此事往轻了说,是冥王蛮不讲理。可若是往重了说……冥王分明就是未将我们东临皇放在眼里,二国承诺的结盟联姻、建立友邦,全都是信口开河之词。”
凤清欢的声音不大,却清晰有力,掷地有声。
她的话说完,昏暗的空气寂静了许多。
银色面具下,男人幽暗的鹰眸始终凝盯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整个傲天大陆,本王蛮不讲理早就无人不知,用不着欢儿再提醒。至于东临皇,本王确实也未将他放在眼里,但结盟联姻之事也绝非信口开河,本王既然承诺,就定会履行。”
他同样低沉认真的语气,回应了凤清欢。
接着又补充一句:“况且……本王从来没有接到过南宫太子要来的消息。这事儿往轻了说,是南宫太子为人做事过于鲁莽。若往重了说……也许是有人冒充南宫太子混入皇宫也不一定,本王没有下令杀了他,就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