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习习,百花夹杂着泥土的芬芳,扑鼻而来。
凤清欢莲步款款,率先走进了药香阁。
清冷的声音低低扬起:“这大半夜的,都忙着在搬什么呢?”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那刹,时间仿若凝固。
唯有凤清欢的唇角噙着笑,黑白分明的瞳,色泽浓郁,更胜过深色的夜。
“怎么看见我,都跟见了鬼似的,是不高兴看见本小姐回府吗?”
她饶有意味的一声反问,同时瞥了眼青玉。
青玉这丫鬟有了主子撑腰,硬气了许多。
她指着那些从药房里搬出来的瓶瓶罐罐,底气十足:“是谁让你们动大小姐药
房里的这些物件?不知道这些都是大小姐的宝贝吗?当心我一状告到老爷那里,你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刚才还在院子里颐指气使的丫鬟红鸳,在看见凤清欢的那一刻,娇容失色。
黑寂的院落,顿时陷入诡谲的气氛。
凤清欢清冷淡定的声音幽幽扬起:“所有的物件都给我摆还到原位,一件也不能少。”
冷冷丢下这句,她头也不回的进了屋。
青玉紧随着小姐进了屋,主仆二人透过木窗的缝隙望向庭院中央。
刚才还气焰嚣张的丫鬟红鸳,顿时如同打了霜的茄子,整个人都蔫了。
就在这时,红绫随后
也赶回了药香阁。
红鸳见了她,立马迎上前。
她们姐妹俩躲在暗角里,神神秘秘,不知说了些什么。
等红鸳再出现在皎洁明亮的视线里时,整个人似是又恢复了神采奕奕。
这一幕,凤清欢清晰收入眼底。
直觉告诉她,刚刚回到药香阁的红绫,一定是带了什么“好消息”给妹妹红鸳。
“青玉,给我说说这对姐妹……她们俩平日里都有些什么喜好?”
青玉先是微微一愣,悻悻道——
“大小姐,咱们这些做丫鬟的哪有什么喜好,每天光侍候主子、揣摩主子的心思就够费心了,只盼着别出差池就谢天谢
地。”
她再转念一想,歪着小脑袋又多说了句:“不过……红绫和红鸳这姐妹俩倒是各有特点,姐姐贪财,妹妹贪心……”
“何谓贪心?”
凤清欢将视线从庭院收回,落在青玉的脸上。
青玉欲言又止,还是压低嗓音吱吱唔唔:“大小姐有所不知,这红鸳的心思呀……可是放在咱们大将军身上呢?”
她这话一出,就连凤清欢也惊诧的睁大了眸:“我爹?”
青玉面露难色,捂着小嘴:“奴婢就知道这个秘密不该说……”
凤清欢绝美脱俗的脸颊,平静如水:“你说的很好!继续……”
青玉怔了怔,只
好硬着头皮压着声儿,继续说——
“有次大将军来药香阁探望大小姐,因为小姐练药的时候不允许打扰,所以大将军被引到了偏堂饮茶,奴婢亲眼看见红鸳那丫鬟借着倒茶的机会,对将军暗送秋波,还故意跌倒,撞进大将军的怀里……后来大将军把红鸳带走了。
红鸳再回到药香阁,气焰嚣张且不说,俨然忘了自己丫鬟的身份似的,颐指气使。奴婢估摸着她定然是以为自己攀上了大将军这根高枝,就能跃上枝头变凤凰了。可偏偏这事儿过了好久,大将军都再也没来过药香阁,红鸳那丫鬟的气焰也一点点消褪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