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冉把这张纸拿给傅南风看。
傅南风狠狠拍了下桌子,虎目带泪,“他知道,他早就发现张小敏是奸细了!为什么?!”
安冉心里也很复杂。
这两人认识的时间应该不长,可黄诚竟愿意为了张小敏去死,不得不说,张小敏还真的是有几下子。
可是她大概不会知道,她亲手害死的,是这辈子最爱她的人。
“这个得给张小敏看看。”安冉道。
傅南风眼睛里满是红血丝,神色十分寒凉,“给她看什么,让她多得意,有个男人是心甘情愿为她死掉的吗?她不配。”
安冉认真道,“不,有的时候,迟来的真相,才会最让人痛不欲生。”
最终,安冉还是带着黄诚亲自写的纸条,去找了张小敏,张小敏拿着那张纸条,双手抖得不行,面上还强装镇定,“这不是他写的,我不信。”
“张小敏,不要再自欺欺人,你那么聪明,肯定已经看出来,黄诚对你的爱,是真心真意的,他知道你会害他,还是喝下了毒酒,因为他怕你完成不了任务,交不了差。你为了那个所谓的永生教,害死了这辈子最爱你的人。”
话音落下,张小敏
瘫软在地上。
安冉没有再理会她,转身走了,走到门口,忽然听到身后爆发出一阵大哭,一会哭一会笑,很是癫狂。
到晚上,牢里狱卒传出消息,张小敏割腕自尽了。
安冉心里掠过一丝酸涩,很快消失不见。
凶手已经确认,张旭很快被放了出来,如今他是整个滇州地位最高的人,安冉和傅南风便让他主持大局。
张旭连连推辞,说什么也不肯。
开玩笑,就滇州现在这个烂摊子,谁接手谁倒霉,他只是想舒舒服服当官拿俸禄,对打仗没有半点兴趣,谁爱当谁当去。
这天晚上,张旭再度收拾好包袱,准备趁夜逃离。
可刚走出门,就被安冉给拦住了,张旭简直欲哭无泪,无语道:“你守在我家门口干嘛?大晚上的,你不睡觉,你守在我家门口?!”
“我要是不守在这儿,哪儿能看到张大人您逃跑的英姿。”安冉嘲讽道。
张旭羞得满面通红,梗着脖子道,“什么逃跑,我是回京复命,你休要拦我,我官位比你高,现在命令你,立即给我让开!”
安冉充耳不闻,反而以比张旭更大的声音骂了回去,“张旭,你还知
道自己是朝廷命官,你回去复命?你拿什么复命,两个命官的死,滇州的混乱?你复的什么命,就不怕皇上到时候摘了你的脑袋!”
张旭被骂懵了,半晌才张口结舌道,“你你你,你休要胡说,皇上为什么要摘我的脑袋,詹大人和黄大人的死,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滇州的起义军,也是詹密的锅,我只是个钦差而已,只负责解决瘟疫,现在瘟疫解决了,我要回去,皇上也不能拦着我。”
“呵呵,没人拦你,我只想告诉你,到时候皇上问你,为什么一同出去的黄大人死了,本地的詹大人也死了,只有你活着,你要怎么回答?!”
“这这这……黄大人他是自找的,谁叫他轻信女人!”张旭额头冒汗,逐渐底气不足。
安冉双手抱胸,斜睨着他,“哦,你觉得皇上会信吗?”
张旭十分抓狂,恨恨地盯着安冉,“你就是想让本官死在这里是吧。”
“张大人错了,我不是想让你在死在这里,相反,我想让你立功回去,试想,滇州现在情况这么糟糕,张大人如果能临危受命,届时皇上会不高看你一眼?张大人当官,就不想着往上
爬吗?!”
张旭想了想,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这是一条绝好的晋升路子啊。
思及此,张旭连忙挺直脊背,咳了一声,道:“本官只是趁着晚上月色好,出来走走,没有别的意思。”
安冉忍着笑,“对,我知道张大人没有别的意思,张大人赏月赏够了,请早点回去吧。”
“哼。”张旭甩袖回去了。
自被安冉骂醒后,张旭积极了很多,第二天开始整顿兵马,让人准备粮草,危机感爆棚。
而常树那边,也终于得知了主城的消息,常树登时大喜,连身上的伤也顾不得,大笑道,“朝廷连死两个狗官,这一波,我们必胜无疑。”
“传令下去,三日后,攻打溪水县。”
张旭虽然态度变得积极了,可一听到常树马上就要打过来,还是吓得哆嗦。
“什么什么,三天后就要打过来?哎呀,我这里还没准备好,这可怎么办才好,不行不行,这场仗不能打。”张旭急的团团转。
安冉无语道:“那张大人打算怎么办?”
她还以为,张旭已经立起来了,现在看来,他整顿兵马,只是给自己壮壮胆而已。
“诏安。”张旭从嘴里
吐出两个字。
安冉立刻摇头,否决道:“不行,诏安对常树不管用。”
张旭疑惑,“为什么,一般来说,这些造反的,都是日子过得不怎么好的,只要我们给到足够多的好处,不怕他们不接受。”
“别人可以,常树还真的不贪你那点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