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
安冉和傅南风趁着看守的狱卒睡着,撬开牢门,跑了出去,直奔陈府。
陈府之前被烧过,后来修好了,比之前看起来更大了一些,陈余刚来赴任,还没来得及买太多下人,偌大的府邸里,人却很少,这方便了安冉他们在陈府的行动。
两人想都没想直奔书房。
因为没想过会有人半夜潜进来,书房门只是关上,没有上锁,两人轻易潜了进去。
安冉在书桌上翻找了一番,很快找到了一封密信,根据这封信里所写,傅子瑜才是那场大火的制造者,请求陈余惩处真凶,不要被恶人蒙蔽。
安冉看完后,已然明白,陈余是听信了这份信,这才将他们抓了起来。
看来写这封信的人用心十分险恶,自己不出面,便能借陈余的手,将之铲除。
她将信拿给傅南风看,道:“陈余是县里的父母官,跟他交恶,对我们没有好处。”
“我知道。”
两人对了一个眼神,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安冉便与傅南风一道,从窗户跳入陈余的房里,此时陈余睡得正熟,轻微的动静,根本无法惊动他。
傅南风把人叫醒,乍一看到床边站
着的黑影,陈余吓得肝胆俱裂,本能地就要尖叫,被傅南风捂住了嘴。
“别出声。”
听出傅南风的声音,陈余怒目而视,安冉走过来,解释道:“陈大人,我们不会伤害你,过来是有事相告,还请不要大喊大叫,惊动其他人。”
见陈余似乎平静了下来,傅南风松开了手,陈余立刻质问道:“你们不是在牢里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安冉冷冷道:“陈大人不分青红皂白,下药将我二人抓到大牢,这难道是一个父母官该做的事?若是传出去,陈大人如此糊涂,岂不是寒了百姓的心!”
“有人举报傅子瑜是放火的真凶,本官只是为民除害而已。”陈余恨恨地道。
安冉扬了扬手里的信:“你说的有人,莫非就是连面都不敢露,只会躲在后面造谣生事的小人吧。”
陈余想反驳,安冉却不给他机会,接着道:“陈大人既为县令,就该知道,这些小计俩,根本上不得台面,可惜陈大人还是上了当。”
“还是我冤枉你们了?”
“难道不是?如果傅子瑜真的要放火,为何要特地选那一天,要知道,没有我们,陈大人就必死
无疑了。”
陈余惊疑不定,又想起那天的事,他回忆着安冉和傅南风的模样,好像真的毫不知情。
可,如果这是他们一早就计划好了的呢,就想用苦肉计和救命之恩来要挟他,那他岂不是又要上一次当?
陈余冷着脸道:“你说这么多,又有什么证据?”
安冉语塞,她还真的没证据,就在陈余的眼神越来越冷时,一直没出声的傅南风,忽然开口:“我是当年离开京城的大将军傅南风,这个证据够不够?”
这话一出,两人都震惊了。
安冉猛地扭头看向傅南风,虽然她之前已经隐约有所猜测,但还是诧异傅南风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曝出来。
傅南风下颌绷得紧紧的,没有回视安冉,只是盯着陈余。
陈余是在场最为震惊的,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傅南风:“你,你真是傅大将军?”
傅南风早先的威名,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后来被迫离开皇城,但凡有些血性的人,都替他不值。
陈余自己也是一直崇拜尊敬傅南风的。
傅南风掏出自己的腰牌,这是当年打了胜仗,皇帝赐给他的,后面离开皇城,也没有收回去。
陈
余终于信了他的身份,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将军恕罪,是下官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将军千万不要跟下官计较。”
“我如今已不是将军,你起来吧。”傅南风神色稍缓。
陈余起来后,态度仍旧十分恭敬,傅南风问道:“你已知道我的身份,便该清楚,我没有理由害你,你把其他人放了吧。”
陈余连连道:“这是自然,是下官冒犯了,天一亮,下官便让人去送令公子和李大人出去。”
傅南风嗯了一声,又取过那封信,问道:“这是谁写给你的?”
陈余支支吾吾。
“怎么,不敢说?”傅南风眯了眯眼。
陈余忙道,“不是,只是……”
两人见陈余这般模样,已是知道,那背后的人,定然不容小觑。
傅南风冷冷道:“你不肯说,是选择与那人沆瀣一气了?”
陈余吓出一身冷汗,赶忙叫冤:“下官不敢,下官只忠于皇帝。”
“所以这人到底是谁?陈大人,此处只有你我三人,你但说无妨。”安冉放缓声音。
两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生生把陈余给吓住了,立时道:“是,是杨本。”
安冉不知道杨
本是谁,但傅南风是清楚的。
这是六皇子的人。
很显然,六皇子就是在针对他们。
傅南风脸色很不好看,低低的嗤了一声,道:“他果然还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