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恒誉有自己的骄傲,没人会怀疑他不懂装懂维护相里亭,他说是那就是。
卖冰棍这边人很多,女知青和村民围观了全程,眼见以李诚为中心的一伙人脸色变幻,活像一堆被掐住脖子的鸡,她们笑着跟旁边的人议论。
“刚才他们在知青点就好吵,我真是不明白了,马上高考了不想着赶紧复习,贬低李亭就那么值得高兴吗?”
“对啊,你看他们那样,一个个七嘴八舌,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嘴碎。结果秦恒誉跟李亭对答案,他们傻子似的在那戳着,估计都没反应过来,丢死人了!”
“对答案那知青我认识,学习特好,想不到啊,李亭居然真的会高三题!”
“这戏码我爱看,那边刚才还叫嚣的知青,继续问啊!免费的小学老师主动提出帮你们解决问题,多好的机会啊,不问白不问嘛!”
观众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他们揶揄促狭,兴奋地拱火。
对相里亭指指点点的一群人脸色极其难看,尤其周围微妙嘲弄的眼神落在他们身上,难挨极了。
几个知青又恼又恨,没脸在这待下去,几乎是落荒而逃,身后一片唏嘘和大笑。
“哦哟,夹着尾巴跑了,跑得可真快!”
等到他们跑出一段距离后,突然——
“艹!你推我干什么?”李诚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你不是说李亭只上到小学,他什么都不会吗?这就是你说的什么都不会?”推李诚的知青比他还愤怒。
话一出口,知青们也不跑了,阴沉着脸围住李诚。
和众星拱月的簇拥完全不一样,李诚有预感,这些人是想围殴他!
李诚心里慌得想骂娘,表面却只能诚恳解释:“他真是小学毕业,答案肯定是陈升解出来告诉他的!你们相信我啊!”
知青踹他一脚,冷笑出声:“管他李亭到底会不会,我他妈再信你就有鬼了!”
“我以前对李亭也没什么看法,就你一天天给我上眼药,来这里买冰棍看到李亭还暗示我们嘲讽他,你这孙子就是拿我们当枪使!”
“题不会几道,拿我们当枪使的心思倒是活络,滚吧你!”
一群人咬牙切齿,拿李诚泄愤,李诚被骂得灰头土脸,但他不敢反驳,怕被群殴。
早知道,他就不让这些人去嘲弄相里亭了。
把自己作到现在这个里外不是人的境地,李诚真是后悔死了。
……
另一边。
原本的三人小队又加了个成员,秦恒誉双眼放光跑过来,找相里亭请教题目。
“第二十道题,你还记得吧?就是椭圆那道,你们解出来了吗?”
相里亭扭头看向陈升,陈升盯着相里亭没说话,眼神坚定,这是属于亭哥的高光时刻,他可不能瞎掺和。
不知道陈升脑袋里的弯弯绕绕,相里亭无奈,嗯了一声:“解出来了,我说下我的思路?”
“李老师,请讲。”
他们一路走一路讲,一张试卷的题讲完,秦恒誉痛苦地捂住了脸:“早知道我也去仓库那边找你们了,在知青点边听李诚那帮人苍蝇似的嗡嗡叫,边捂着耳朵写题的我简直是傻子!”
相里亭有些诧异:“我记得你们那边学习环境很好啊。”
秦恒誉丧气:“大多数人都挺安静的,就那几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陈升说:“明天我还过去找亭哥复习,要不你也一起?”
秦恒誉立马点头。
相里亭正色:“秦同学,我听陈升说你珍藏的笔记、试题是知青点最多的。”
“行行行,知道你要说什么了,我明天都带来跟你们分享。”
“嘿,你小子真上道。”
年轻人心性活泼,没一会儿相里亭就开始跟他们勾肩搭背,秦恒誉和陈升都学着他晃晃荡荡的步伐走路。
他们先是送了李珍珍回去,随后顺路走了一段,才各回各家。
“约好了啊,明天一块儿复习!”秦恒誉特意叮嘱一句。
相里亭:“放心吧,明天给你俩一人准备一张桌凳。”
在仓库坐了一天,相里亭在院子里伸胳膊踢腿,左右转身带动腰身,舒活筋骨。
可能是最近吃得不错,他没有刚穿来那会儿只想倒下睡觉的疲累。
李芙和李蓉站在他旁边,充当左右护法,模仿着相里亭的动作,认认真真地抻直了胳膊腿儿。
今晚林静做了元宵,黑芝麻馅儿香甜不腻口,热热乎乎的元宵下肚,相里亭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太好吃了!
相里亭吃了两碗,意犹未尽撂筷,他视线一转,落在赵艳芳的房间,此时门帘拉开,赵艳芳和李诚正相对着吃糠咽菜。
元宵的味道没有那么大,两人总算能顺顺当当地吃一顿,结果正艰难地往喉管里咽,一偏头就对上了相里亭绕有兴味的视线。
“人啊,还是得多吃糙粮,这个易消化易吸收。”相里亭笑道。
李诚磨着牙停住筷子。
林静回忆了下食谱:“咱们明天就吃高粱米饭外加糖醋鱼、小鸡炖蘑菇、烧茄子了。”
李诚、赵艳芳:“……”还让不让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