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给她找的理由。
温颂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以前都知道她身子虚。
原先郁家还有人开玩笑:这郁泽的小童养媳哪是给他冲喜的啊,身子骨这么虚,别是吸郁泽的福气来了。
调侃、打趣,每次这时候黎荣总会跳出来给她说话,讲一句:去你的。
可是现在,她更在意温颂和郁承礼之间的夫妻关系。
温颂嫁给郁承礼,那是合约,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婚约。
对外,没人知道这消息,黎荣也不知道郁承礼现在对她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老糜说你被老七接过去了,他跟你见面了?这场夫妻关系,你们没有冷着了?”
温颂只道:“没有。就生意上的事聊了聊,他跟进了一下我这边华新市场的事情,想我去联络他的商业伙伴蓟玉书。”
温颂神情平平,可黎荣八卦得紧。
还是没忍住问:“他身为你老公,就一点也没关心你啊?”
可能是这句老公说得突然,温颂心头有块位置忽的砰砰跳了一下。
看一眼茶几上的玉盏瓶。
额筋跳跳,思绪也忍不住回到他刚回国却突然找上她的那晚。那被媒体拍到的极夜雨幕,暗影绰绰,他们身影交颈难缠。
床榻,窗帘,所有都好像是湿漉的。
她被掌控,像沉浸在一片水雾里,视线不清晰,可是,一切又那么清晰。
她想到了郁承礼在她耳边低语的一句:“颂颂。”
-颂颂,我真想你。
-四年,你记起过我吗?
记忆都是发麻的,连带着温颂指尖也是,她甚至不敢去细想,那到底是她心里所盼梦见,还是那晚他真的有这样说过。
关心,他对她的关心。如果一定要说,那么,这次她晕倒被他接过去,又有他恻隐之心给她开那么大的后门,这算是那个男人另种意义上的关心吗。
“没有。”温颂:“我们之间挺正常的,遇见也是商务场合,没怎么说话。”
黎荣看她的眼神更诧异了,接着又是关切和担忧。
她看了一眼那边郁家人的方向,低声道:“郁敏博和郝凤那两人又不知在盘算什么了,他们觉得你这两年单出去做生意这事不好,大学毕业脱离了郁家又接手温氏产业,他们觉得掌控不了你了。”
“再者,他们还想郁泽娶你,想履行婚约。再就是别的人那儿,也都去外公耳边吹风,说老七的不是,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了。”
话说着,温颂注意力也不忍跟着往宴厅人聚拢的地方看去。
灯光下,这个大家庭下的氛围只是乐活、融洽,人与人之间好像说不完的体己话。
可人后,郁家这个大家族,远不比外边人眼里那么和谐。这分裂得,也就差哪天老一辈走了,那些叔伯们也就赶紧分割产业走人。
而这个节骨眼,原本就是外来人的温颂在这儿就更显局促尴尬。
郁家的晚宴没有安排得多奢华,这次是老四家生辰,大家一家子说难得聚,就特定了一天阖家团圆。
就在郁宅内的后厅设宴,满打满算摆了整七桌席。没邀圈外的一些狗仔或亲朋,这次本身就不是为舆论而立,重要的一个,还是就家权分割一事。
郁家家大业大,分支下去边缘的人也多。太多人想来攀附,也想分一杯羹。
作为郁家的当家主母,郁家老一辈已是在这问题上头疼不已。
而今郁承礼也回国,那么大家再办事说话就不得不考虑这位的面子。
庭院外各种低奢轿车停满,郁承礼的那辆黑色迈巴赫也更是明显。
身为商务人士,他并不爱特别华丽的豪车,商务款、带特标,这也就够了。
其次,这次家宴也跟家中小辈的一些事业分配有关。
郁敏博在老爷子说郁泽到年龄了,想着温颂……或许也是时候和他成婚。
大家心思各异,而坐宴席上的温颂也没由来地出了一会儿神,不止因这湿冷天气,也因装着满腹的心事,昏昏沉沉,摇摇欲坠。
她爷爷欠郁老爷子的恩情她要还。
但一些事要是搬明面上,她不一定能妥帖做很好。
不止她如今担忧的事情,更是,她半年前私下和郁承礼领证这事……
如今,她的处境倒更为被动了。
正是在席边站着发晕冒汗之时,那边忽然有人轻声喊一句七爷来了。
温颂抬眸朝后院门望去,一群人里,确实是他。
男人身型颀立,那张脸庞抓眼,人群中年轻却又秀敛,同人谈笑着,低头寒暄着。
别说他私下那张扬做派。这种会客场合,郁承礼面上做得一般是很妥帖。
起码,体面、周全。
这词是可以拿来说工作时分的郁承礼的。
“老七快上座。这今个儿是特意找的好酒,你二叔一定要说你回国了要你试试的。”
温颂昏沉间只听到这句,她本来就站那儿,长辈间的客套,她理该让让。
她脚步往旁挪了挪,却不小心碰到一旁的花瓶,发出轻微响声。
她微惊一下。
也察觉周围人朝她看来,同样包括郁承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