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您怎么称呼?”
妇人有几分不悦,说话的语气不似刚刚那般热络:“我是启哥儿的二堂婶,咱们之前见过的。”
顾芸儿忙道:“婶儿莫怪,都是我记性不太好,往后肯定记着您了。”
何翠花本就是个热心肠直性子的,见顾芸儿这般客气,立即转变了态度:“客气啥,你和启哥儿成亲的时候见过一次,这都过去两个多月了,不记得也正常。”
顾芸儿:“婶儿大度。”
被顾芸儿夸,何翠花笑了,她将棒子递给她,道:“你用吧,我先回去了。”
顾芸儿:“谢谢婶儿,我一会儿用完给婶儿送去。”
何翠花:“行。”
河边洗衣裳的妇人们又好奇地看了顾芸儿两眼。
过了一会儿,贺夕拿着棒子和草木灰过来了。
她见顾芸儿手中有棒子,愣了一下。
顾芸儿:“二堂婶儿借给我的。”
贺夕:“哦。”
贺夕应了一声后,从盆子里拿出来衣裳,沾了点水,又放了一些草木灰,拿起来棒子捶打起来。
顾芸儿本不想麻烦贺夕的,只是自己三日没好好吃饭了,身子实在是不争气,洗了这一会儿已经有些头晕了。
她没再客气,道:“谢谢妹妹。”
贺夕敲打衣裳的手顿了顿,道:“嫂子不用客气。”
说完,又继续捶打衣裳了。
这两盆衣裳姑嫂二人洗了半个时辰终于洗干净了,贺夕拿着棒子去还给了何翠花。
顾芸儿瞧见小河边长满了小野花,忍不住摘了几朵,又顺便摘了些绿色的野草,拿回了家中。她在院子里找了个不用的瓶子拿到井边清洗干净,接了一些水,将花花草草放在了瓶子里,将瓶子放在了书桌上,顿时感觉心情好了不少。
随后,她去晾晒衣裳了。晾晒衣裳时,她听到隔壁传来了朗朗的读书声,心中猜想这应该就是贺父办的一个小学堂。
贺父在儿子出生时就放弃了科考,从那以后开始招收学生进行开蒙,每个人收一些束脩。贺启就是父亲开蒙的。贺家靠着贺父教书过活。只是乡下读书人少,教书也只能维持着温饱。再加上要为儿子攒钱读书,家里日子就拮据了些。
如今攒的钱都没了,贺家就过得更拮据了。为了能让儿子专心读书,贺父没将家里的情况告诉他,他在时家里吃穿用度还和从前一样。
在贺启出门读书后,家里就开始紧衣缩食。
这也是顾芸儿嫁过来之后不满的原因之一。她觉得贺家是瞧不起她,所以才不让她吃好的。为此,她在贺家闹了好多次。
晾晒完衣裳,顾芸儿见日头上来了,将被褥和枕头拿出去晒了晒。随后又用扫帚将屋里打扫干净,拿了一块干净的布,去井边打湿,拿回来将屋里各处擦洗一遍。干了之后,她见桌椅板凳都旧了,上面坑坑洼洼的,她又找了块布,简单剪裁,将桌椅铺上,这样看起来新了不少。
等做完这些事已经一个时辰后了。
看着屋里干干净净的,顾芸儿终于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她又去烧了一锅水,将水端到自己屋里,用干净的没用过的一块布擦了擦。头发许久没洗了,更是脏的不行。她足足洗了半个时辰才感觉身上没那么脏了。
将头发擦干后,此刻她觉得浑身都没了力气。她早上本就吃的不多,头有些晕,躺在了床上,过了一会儿,肚子又不争气的响了起来。
她想吃炸鸡,想吃烧烤,想吃火锅,想吃肉……
顾芸儿从未这般怀念从前吃饱的日子。想着想着,她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已经过了午时,贺母正在做午饭。
贺家一日吃两顿饭,巳时一顿,申时一顿,不止他们家,这个村子里其他人也是一样。
午饭和早饭差不多,汤是白色的,里面放了些面粉,又比早上多放了一些米,比早上浓稠了些。昨日蒸好的馒头放在锅上热了热。
和早饭不同的是,贺母将咸菜换成了萝卜。
饭很快端上了桌,一家人依旧沉默。
随着贺父一声“用饭吧”,大家拿起了筷子。
顾芸儿正欲夹菜,贺母将一个煮熟的鸡蛋放在了她的面前。
“芸儿,你身体刚好,吃个鸡蛋补补吧。”
顾芸儿看着面前的鸡蛋,心里五味杂陈。她抬眸看向了贺母,贺母脸颊凹陷,脸色蜡黄,很明显营养不良。早饭时若她没看错的话,她似乎只吃了小半个馒头,喝了两碗汤水。再看一旁的贺夕,那张和贺母相似的脸也十分瘦弱。坐在对面的贺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骨瘦如柴。
再看自己,手腕很粗,腰上还有一些赘肉。她虽觉得自己不算胖,可跟贺家人比她还是算胖的。
贺母手中的鸡蛋对她而言有极大的诱惑力,她十分想吃,只是,若她吃好的代价是旁人吃不饱,她宁愿不吃。
顾芸儿放下筷子,道:“娘,我不想吃鸡蛋,您和爹吃吧。”
闻言,一桌人全都看了过来。
顾芸儿自然也察觉到了贺家人的目光,此事不好解释,她也不想解释什么,端起汤喝了一口。
贺母回过神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