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跃听出声音,睡意瞬间全消,不可置信地看向魏知南。
“有什么话抓紧说,只有两分钟!”魏知南提醒。
林跃一下就懂了,知道是他找了关系才争取到了这两分钟,可当手里握着手机,当知道那头是魏如枫,所有语言又全部丧失了作用。
她能说什么?她又该说什么?林跃一下慌了神,脑子里一片慌乱,眼泪却不争气地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那边魏如枫也一直没动静,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怎么不说话?”
林跃摇头,嘴巴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两分钟实在太短,很快听到那边有拖动椅子的声音。
“差不多了,挂了吧,别让我为难!”应该是有人在催魏如枫挂电话。
林跃一下急了,“等等,等等,我还没说话呢!”她死死抓着住手机。
“那你俩倒是说啊!”那边也急了,催了一句。
“你是不是担心我?”最终还是魏如枫先开的口,“我在这边一切都挺好,案子进展也很顺利,你不用担心我,好好养胎,别操心这些跟你没关的事,另外,无论最终结果如何,你坚强一点,保持好自己的心态,别被外界舆论影响…”
短短几秒钟,魏如枫讲了一长窜,林跃脑子是嗡嗡的,还没来得及回一句,那边已经有人开始催促让魏如枫挂机。
林跃的眼泪开始往下掉,可这段时间脑子里盘算的所有一切都好像全部消失了。
最终她咬了咬牙,开口:“妈,新年快乐……”
回应她的是沉默,隔了几秒钟,电话被挂断。林跃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泪如雨下。
魏知南伸手将她揽到怀里,她趴在他肩头,闷着脸一言不发地哭了很久……
农历初一,在那个新年第一天的清晨,她终于愿意对命运妥协,正视自己的情感,接受了这个血缘意义上的母亲。
“我是不是很没用?”
“胡说!”
“我知道,我就是很没用…”
虽然只有两分钟,但林跃知道为了争取这两分钟魏知南肯定动用了很多关系,可她拿着电话却只知道傻哭,什么话都没讲。
“我明明有很多事要问她,真的,我有很多话想跟她说…”
林跃趴在魏知南怀里泣不成声,魏知南拍着她的背,想安慰几句,但发现似乎也并不需要。
她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哭一场未必是坏事。
那通电话大概持续了两分多钟,原则上是不允许的,是魏知南找了关系才得到的通融。
时间虽然很短,但对双方而言却很重要。是那通电话宽慰了林跃焦灼的内心,也在魏如枫生命的致暗时刻,给予了她光明和指引,让她更坚定自己的内心与决定。
……
春节魏知南有几天假期,考虑到林跃怀着孩子,也没去哪玩,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家里。
那几天保姆刚好都不在,魏知南扎扎实实当了几天家庭主男。除了要负责母子俩的一日三餐外,还得兼顾收拾碗筷和整理家务。
林跃起初还以为他干不来,可最后发现他居然都干得不错,就连熨衣服收拾衣帽间这种事都干得轻车熟路,妥妥的一个居家小能手。
“洗衣做饭带孩子,天哪,老公你说说看你还有啥不会的呢!”林跃搂着魏知南的脖子调侃。
魏知南顺手摸了摸她隆起的肚子,说:“我不会生孩子!”
那会儿林跃怀孕已经快二十周了,小腹隆起,已经有很明显的孕相。
“你是不会生孩子,但你可以…”后半句话她故意贴到魏知南的耳边讲。
魏知南听完眼底起了火光,“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知道啊!”
“所以现在都敢直接跟我开簧腔了?”魏知南摸着她的肚子,眼神渐暗,林跃意识到不对劲,撒腿就跑,却被魏知南一手捞了回来。
“皮痒了?”
“没有…”
“嗯?”
林跃就那样被魏知南直接拎进了卧室。
……
年前魏婉莹病了一场,在医院里住了几天,除夕前两天才被接回去。
原本魏知南是不想让她回荆山了,那地方山迢路远的,周边连家像样的医院都没有,配套设施几乎为零,根本就不适合老人独居,但魏婉莹却越老越固执,非得回去。魏知南拗不过她,只能妥协。
节后复工前他不放心,带林跃和球球又去了趟荆山,陪魏婉莹吃了顿午饭。
魏婉莹年轻的时候长期熬夜写作,身体一直不怎么好,现在年纪上来了,加上前段时间又病了一场,看上去苍老了不少。
林跃劝她:“您要实在想住在山里,也没关系,但能不能让魏知南给您安排一个阿姨。”
“什么阿姨,我不需要!”
“平时帮您做做饭收拾一下屋子,不会打扰您的,您要实在……”
“说了不需要,你这丫头怎么回事,烦不烦。”
“……”
老太太简直冥顽不灵,回去路上林跃还跟魏知南开玩笑:“你姑也只有在骂人和犯倔的时候才像魏家人。”
“她一直都是这脾气,你不用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