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姬从窗口探出身子,看到一排巨大的砖石建筑,周围都是高高的铁栏,在栏杆外,住宅的正面是美丽的雕刻,使线条和体积变得柔和,同时增加了精美的装饰,她手肘支在窗台上望着窗外的景色,可以看到城市北部更宽阔的街道和大道,南面和西面的街道变得狭窄,像个密密麻麻的灰色迷宫,有些地方的屋顶挨得很近,她所能看到的只有一条狭窄的灰暗地带,那些灯火照不到的地方,黑暗肮脏的地方,她知道这里有小偷、乞丐和堕落的人,因此她一直希望能摆脱那里。
私人马车在街道上来回,虽然比不上阿尔斯泰特区的华贵但也相当精致,在这里舒服的熬夜是贵族与富裕者们的特权,绝大多数人都只能在白天一天的疲惫后早早睡下,或者专门在夜间工作者们继续疲惫下去。
铃铛在她身后不远处摇响,她匆忙地转过身把领结再理了理,头饰戴整齐后小跑着来到长条餐桌边:“好的先生,请问你需要什么?”
“蜂蜜肉桂面包,鳗鱼冻加土豆泥,一整只烤乳猪记得放上柠檬皮,当然最后别忘了百分百的笑容。”坐在最外侧的年轻男人冲着维姬打了个响指,他穿着一身白色的礼服却不穿里衬,左右手都戴着三四枚戒指。
维姬脸上抽搐了一下,旋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这让男人又吹了声口哨。
“难怪他们会雇用这么年轻的姑娘,不仅可爱,而且会识字还很识趣。”
“怎么,楼下有得是女人,上来后你倒又饥不择食起来了。”坐在他旁边年长些的独目男人哄笑起来。
维姬用力捏住笔,快速地在菜单上选下需要的菜品,她虽然听说过不少次这种地方的情况,但想忍耐住还是没那么容易。
“请稍等,我去传给厨房。”维姬鞠了一躬就准备转身离开。
但男人直接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拽到了长沙发的外侧,维姬的手肘磕在漆木的扶手上红肿了一块,但她收了收手掩饰下来,在沙发上不动声色地坐稳并保持一拳的距离。
“干嘛那么急,传单这种事随便哪个服务员都可以。”男人摇了摇铃铛唤来另一个年轻的女侍,将菜单递给了她。
维姬越过长沙发另一侧的人向着这层管理者的方向望了眼,不过看对方的神情是不会帮她解围的,她也只能耐心点等这群人谈起正事再离开了,赌场的主人显然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女侍和另一个犯罪家族起冲突的,不过这群人也不会在这里做出太出格的事情。
维姬用余光扫了另外的五个人一眼,单独坐在高背椅上的中年男人不怒自危,在他左右手边的人则显得精明强干,作为报贩和抄写员的经历让她认得出他们,瓦伦迪家族的主人与另几名重要人员,显然她今天无论霉运还是好运都不错,居然碰上第二个犯罪家族,还是说这个赌场本来就很危险?
“以前可没见过你,第一次在这干活吗?”强拉着她的男人调笑道。
“嗯,我今天第一次在这做工。”维姬很有耐心地保持礼仪。
“看得出来,虽然有些生疏但态度还不错。”男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别紧张,当我讲故事的听众就好,会有小费的。”
这让维姬有点惊讶,她知道许多人有着述说欲望,无论在什么场合,即使是没有必要讲故事的时候在讲故者依然随意吐出一个准备好的故事。
不过等男人开腔后她就发觉她想多了,这个男人闲谈的八卦故事显得有些无趣,连他伙伴们的目光都吸引不到,维姬偷看了眼他们的犯罪头领,如果觉得这个男人的叙述是噪音的话,就快点让他停止好了,不过犯罪头领只是默默地静坐在那,时不时拿出怀表看上一眼。
自己的故事没有吸引到其他人的目光,这让男人不悦地哼了一声,然后意识到那位年轻的女侍是他唯一还算认真的听众。他擦了擦鼻子,毕竟,她是一个漂亮的小东西,几乎像野猫一样漂亮。
“好吧姑娘,我专门在将一个故事,很久以前,我曾远行参观过帝国的许多大城市,遇到过很多女孩……“
“的确。”维姬笑了笑,确定他正在胡编乱造。
对于维姬毫无变化的笑容,男人阴险地向前探了探身子,他把手放在她的膝盖上,鼻息能碰到女孩侍从装扮的头饰。
“我亲爱的姑娘,我完全忘记了某个重点,对你这样一个在自由在旧城中来回乱跑的姑娘而言,我的故事显然对你不会太陌生了,那么,你想不想听点你绝对没见到过的。”
“我正等着呢。”
“真勇敢。”男人吹了声口哨,“你知道河岛上的那座最高耸的铁塔吧,那是我们的贵族议会为了维护努恩的公正纪律而建设的,为了将那些罪犯们关入到其中,不过它才刚刚完工两年,因此还没有几人入住,一些闲暇的贵族把那里当成冒险般参观,但结果并不令人愉快。”
“在那里有什么?”
“那里牢房很小,没有窗户,阴冷可怖,在地下室中,审问者在那里对被拘留者进行审讯,从铁娘子到拇指螺丝应有尽有,但那些更多是恐吓的道具,你知道渗透在里面的人更喜欢些什么吗,他们会从收缴的走私品中找到最好的玩具,让那些人被绑着吊在木马上,给他们灌药,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