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克瓦尔德森林以黑暗的树冠覆盖着大片的土地,从理论上讲,人类开拓的道路连接着偏远的城镇和伐木营地,但这种联系充其量是脆弱的,分割村庄的大片荒野就像是另一个敌对国度的领土。
哨站和从米登海姆往南的路上的每一个哨站一样丑陋和破旧,它不是为了美观而建造的,只是为了生存,这座要塞在过去的三百年里至少被夷为平地十八次,这对德拉克瓦尔德的哨站来说不算坏,要知道许多森林中的村落每隔几年就要被摧毁一次,直到最后一批非人类的攻击者偷偷溜回树林后才得以重建。
袭击者非常多样,有时他们是一群野蛮的绿皮,从森林的中心出发,横冲直撞。更多的时候是野兽人,那些扭曲的、对人类的嘲弄者,被一点偶然的血腥气味唤醒,或者被藏在一块万魔岩上戴着兜帽的萨满召集起来,还有的是虽然很少有人相信的,一些人类大小的老鼠沿着森林道路疾驰而过的谣言。
毋庸置疑,德拉克瓦尔德森林是危险的,而且是许多奇异的、未知的噩梦的家园,要想战胜这样的敌人,必须砍伐从米登海姆到玛丽恩堡的每一棵树,这对一个并不团结,疲倦的帝国来说是远远做不到的,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陷入无休止的僵局,城镇被城墙围住,不断有人守卫,主要道路都有驻军和巡逻,惩罚性的远征不时地发动,削弱了黑暗中力量发起进攻的能力,但却永远无法扑灭它们,黑暗的力量在等候着下一次进军的时机。
哨站只是这个破旧到嘎吱作响、不完整的体系的一部分,它们沿着主要的贸易干线,每隔一段时间就独立地矗立着,从表面上看德拉克瓦尔德哨站和帝国其他文明地区的酒馆旅店很像,但实际上哨站是座微型城堡,到处都是角楼、砖石的墙面和一排排防御用的垛口,里面还有上百人的守军以及倍数的侍从,这些坚固的堡垒深入敌后,永远紧张地警戒着。
战斗的士兵们被关在一个狭小的、幽闭恐怖的空间里长达数月之久,喝着麦芽酒,随时面临着即将到来的毁灭威胁,而他们坚持到现在没有毁灭也真是个奇迹。
至少三个兽群的野兽人从森林中冲了出来包围住了这里,在弥昂他们所在的巡逻队连带着其他巡逻队赶到的时候这座微型堡垒的大门已经被冲破了,野兽人们攀爬着从墙头与门窗中涌入,在阴暗的通道内与守军厮杀着。
最后联手其他收到求援信号赶回的巡逻队,人类再一次驱逐了那些荒野中的怪物,让双方间的界线再一次明确下来。
“野兽人联合在一起攻击人类居住地的时候不过是一个表象,只有在荒野的深处战斗时才有机会目睹更深的真相,我见过在莫瑞斯里布的光芒下,成千上万的野兽人聚齐起来,它们的每一声怒吼都在你的心中回荡,它们围着万魔岩跳舞,马蹄下的人类头骨被踩碎开。”驱逐野兽人后休息的宴会上,胡须和头发花白的老兵和其他人讲述着故事。
弥昂想起了在巴托尼亚的遭遇,很少有什么能让野兽们真正联合起来,虽然这次遇上的只是几个小兽群的联合,但它们会联合起来本就是一个危险的征兆。
“有什么异变正在森林的深处发生。”除了布道时大多时间沉默寡言的战斗牧师开口道。
“野兽人的活动并非无迹可寻。”
“但目前的巡逻队们并没有找到过什么踪迹,兽群一如既往的在森林中神出鬼没。”
“也许这意味着一场新的战争?”
“它们拥有这片森林。”老兵意味深长地说道,“不要以为人类注定是要驯服森林或征服荒野之类的事情。”
巡逻队之间在交换了情报后开始重新集结整编,并向着森林的各个方向进发清剿,而弥昂他们没有再跟着巡逻队一起。
“我们要跨过这条河继续向东,击破沿途这段路上袭扰的野兽人。”巡逻队的队长用炭笔在羊皮纸地图上画了个小圈,同时上面标示着几个叉代表已经清扫完的区域。
“嗯,差不过走完了一半的行程了,我们只需要继续向北沿着主道就可以抵达米登海姆。”弥昂接过地图和自己手上的对照了一次。
“接下来的路程就不送了,不得不说有你们几位在对付那些森林里的畜生真是方便了不少。”巡逻队长略有些遗憾道。
“哈哈,你们接下来的任务顺利。”弥昂将地图还给巡逻队长。
“一路顺风。”
打完招呼,弥昂骑着都法回到奥兰多旁边,奥兰多问道:“怎么样,问清楚了吗?”
“嗯,问清楚了,接下来的路程应该不会跑偏,主干的大道就这么一条。”
“感谢女士,至少我们能赶在新年以前抵达米登海姆吧。”奥兰多策马小跑着。
“卡斯兰呢?”
“你问这个,我们的大牧师正在森林里对付野兽人呢,也许我们得花点时间去找他。”奥兰多无奈地说道。
弥昂点了点头,与奥兰多一同进去树林之间,他们很快听到锤头与金属摩擦的声响,还有骨头被撞击时发出的断裂声。
卡斯兰并不说话,他只是稳定而熟练的挥锤,他流畅地移动,后退一步吸引它们,然后向前冲,把它们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