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匹非凡的战兽缓慢地绕着它们之间的空地行走着,正如它们的主人正在寻找彼此的破绽和弱点一般,它们也在寻找着接下来厮杀时攻击的方位,彼此身上都散发着令对方不快的气息,也激起了它们战斗的野性。
弥昂仔细观察着阿尔法斯特手中的重剑,这柄剑很有特点,锈迹斑斑而满是起伏的创口,被一团腥臭的黏液包裹着,但弥昂绝对不会傻到怀疑这把剑的坚固与锋锐,而且看这把剑的样子,即使是轻伤恐怕也会因为感染而死亡,毋庸置疑对方是纳垢的信徒,天知道究竟有多少瘟疫聚集在其中,必须谨慎应对。
阿尔法斯特则将关注点放在弥昂身上散发出的神圣光芒中,即使是他也不敢随意拿起那把斧头,而这个凡人骑士不仅做到了,而且身上也没有腐化和溃烂的痕迹,这让瘟疫骑士也不会将弥昂当做寻常的凡人战士对待,对方身上散发的令他感受到刺痛的光芒非常像是巴托尼亚人传说中的圣杯骑士,尽管对方说他只是探险骑士,但显然对方还隐藏着更多秘密。
这让瘟疫骑士感受到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他在心里向着慈父颂唱赞歌。
他用力一踢身下的灾兽,马刺从它腐败的皮肉间带出几缕脓血,八条腿的灾兽看似蹒跚地往前冲锋,燃烧着墨绿色灾火的爪子碾碎了林地间的花朵,枯萎的肉色花瓣扬起,阿尔法斯特夹击战马冲锋的同时双手举起重剑,划过时在空气中剑刃上的黏液带出一连串冒泡破裂的声响。
都法咆哮起来,身上湖水化作的鳞片微微张起,匕首般的利齿在浑浊的天空下折射出一片细碎闪耀的光芒,弥昂挥剑迎击先行试探,沉重的腐败巨剑与武装剑碰撞的瞬间弥昂就感觉到强悍的力量顺着剑身和手臂反馈而来,而在碰撞的同时,寻常的武装剑上也崩裂出裂痕。
阿尔法斯特轻咦一声,他对自己双手重砍的力量有着十足信心,虽然对方很快退缩了没有硬接,但单臂的力量能够勉强抵挡他的攻击也是罕见。
避开一次劈击,但瘟疫骑士立刻转变方向发起新的攻势,带着与其肥壮的体型完全不相称的迅捷,巨剑腐朽的气息传开。
泰波克之翼举起挡住了这差点能劈开弥昂脑袋的一剑,他绕到一边直接把剑插进了腐化者盔甲的腰肋上的巨大缺口里,在利刃贯穿和抽出的时候,弥昂感受到了那腐臭的脂肪与肌肉的坚韧,与此同时黑色的臭血喷涌而出,几滴污血在接触到弥昂身旁时滋啦滋啦地蒸发。
双方错开些许距离,瘟疫骑士不满的咕哝声回荡在喉咙里,他看了眼腰肋下弥昂造成的伤口,不屑一顾的从伤口中掏出点破碎的内脏塞进满是烂牙的嘴里咽回肚中,然后漏出一个笑容来——被纳垢赐福的人都有非凡的韧性和恢复能力,他们能在对凡人而言致命的伤势中活下来。
弥昂沉住气,对方敢直接用身躯硬接他的攻击,而他可不愿试试被那把瘟疫之剑划伤的感觉,他必须更加快与准地在对方身上造成足够致命的伤口,或许泰波克之翼上的神力能够克制对方血液间的污秽力量?
随着瘟疫骑士欢快的哈哈大笑声,双方再次缠斗在一起,灾兽那布满倒刺的,与舌头混合在一起的下颚从都法的身躯上扫过,一片湖水幻化的鳞片飞起,灾火缠绕的利爪也撞上幻兽波光粼粼的身躯,一片蒸汽般的烟冒起,都法吃痛后愤然地咆哮着,这是弥昂第一次见到幻兽受到真实的创伤,对此都法回敬以利齿,在灾兽纠缠上来的瞬间都法探口咬去,将灾兽的下颚咬掉的小半截,同时试着从它的侧身上挖掉下来。
都法咬住了灾兽的一条前肢——它的腿太多了——向后拖曳过去,扯得灾兽的身子仰起,阿尔法斯特将体重上,灾兽扬起两条腿,带着灾火的利爪向都法攻击,但在它击中之前,弥昂挥动泰波克之翼斩断了灾兽的半截小腿,而都法也立即松开嘴退后。
灾兽暴躁地晃了晃身子,缺了半截小腿的一条前肢抬在半空,伤口处被烧焦了,没有血液流出。虽然被斩断半截腿而另一边也被都法咬伤,但灾兽依然站得稳当,阿尔法斯特拉住缰绳随之调转坐骑再度与弥昂相对。
弥昂拽着缰绳避开瘟疫骑士的溃烂剑锋,对方的力量比想象中更强,刚才用泰波克之翼与对方的对撞令他手臂发麻,不过也并非全无收获,泰波克之翼上的力量使得瘟疫骑士也感到了忌惮,现在双方都不敢轻易让对方的兵刃砍中自己的身体,而这对并非以敏捷见长的瘟疫骑士而言并非好事。
双方间的战斗持续了近一个小时,彼此都未曾放松过,弥昂的武装剑在瘟疫骑士的身躯上留下不少创口,但其中许多几乎都被腐败的孢子和溃烂的污秽填充恢复了,弥昂没有找到能重创瘟疫骑士的机会,不过瘟疫骑士的重剑也没能伤到他。
弥昂手中的武装剑在与瘟疫之剑的碰撞间布满了裂痕和缺口,看起来下一秒就会破碎,弥昂身上除了残破的黑暗精灵长剑外也没有备用的兵刃了,但弥昂已经决定速战速决。
瘟疫骑士的拦腰横斩,弥昂用剑刃抵挡,在两把并不相称的兵刃碰撞间,武装剑的剑身在瘟疫之剑下破碎了,阿尔法斯特惊喜地握紧重剑劈落,弥昂在此刻转身,但在瘟疫骑士的估测里,他已经来不及用另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