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进行紧急军议,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耶律阿保机感到愈发的心焦力瘁,遂斥退了一众近臣,连同宫帐宿卫。他一个人独处于捺钵大帐当中,身子不由的佝偻下来,面色灰败,也再不复开国雄主的气概,哪里还有半分当初动员麾下众将时意气风发的模样?
朕为何又要兴兵南下?不止是因为中原江山富庶,既然魏帝李天衢同样是野心勃勃,而有北顾之心...那么我契丹也要竭尽所能控制住幽燕,乃至云中代北之地,如此一来进可攻,退可守,往日中原汉人的屏障,反而将成为我契丹待时机成熟时,大可兴兵南下的桥头堡。
所以说此战成败,也关系到我契丹以后的国运...可是朕尚还未曾与魏帝在战场上相会,便已屡屡受挫,而落得这般被动挨打的窘境!?
想到这里,耶律阿保机顿感满腹抑郁,一口气没上来,竟然险些晕厥过去...然而他也很清楚,由于接连战败的消息传来,也使得恐慌的情绪在军中蔓延开来,已是无法抑制的了...如此军心士气溃散而一发不可收拾,真要是强行要与魏军进行大规模会战,也必然完败无疑。
只不过...耶律阿保机缓缓的抬起头来,几天的时间里他便老了十几二十岁,整个人看起来已苍老得已不成模样...阿保机又尽可能直起佝偻的身形,站起来踉跄的走出几步,只是本来坚毅的眼神也开始愈发涣散起来。
可是朕接连征服渤海、奚人、室韦、乌古...诸邦各部,东征西讨、北伐南略,如折枯拉朽。打下这东临沧海,西至流沙,北绝大漠的诺大江山,建我契丹国祚以成就霸业,而不负当世雄主威名...事到如今,难道却要做个临阵逃跑的懦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