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在大同军边陲坞堡力抗契丹大军,郭威在当地军中已算是小有名气。虽不知是魏帝李天衢亲自吩咐,他被转调至蓟北,还以为是入了那位军中大佬的法眼而有意栽培...卢文进又按魏朝的安排,策动辽西诸州汉儿归顺中原,郭威随军走水路北上,速取锦、营等军州治下城郭,自然也仍是憋着一股劲,要尽快博个出人头地。
而郭威刚信誓旦旦的说罢,一并转调至蓟北的史弘肇策马也跟了上来,他还是那副冷眼冷面的模样,却沉声说道:
“其它事都还好说...但契丹敌酋的人头当由我来取,这可不能让于你!”
“好!谁也别让着谁,到底哪个能去敌军主将性命而抢得头功,咱们各凭本事!”
郭威哈哈一笑,在马背上直起腰来,手中长枪毅然前指...大队大队的魏军甲骑俯冲过去,很快便撞入来不及转向避让,且阵型松动的契丹骑阵当中...战马扬蹄嘶鸣,刀枪长矛等诸般马战长短兵刃卷动起来,转瞬间血肉横飞。又是呼喊惨叫之声连成一片,契丹骑兵没料到半途又杀出如此一支精锐雄师,便被对方在涌动的人群中硬生生地犁出了几条血路!
大批契丹奇兵惊惶的发现,这一支南朝骑军所展现出勇决凶狠的锐气,还要胜过方才与他们交锋的汉军将兵...经历一番折腾下来,又是无功而返,士气低迷,突然还要遭受魏军骑众的猛攻,也已不是这些气沮力乏的契丹将兵所能抵挡的。
诸如大槊、长矛、马刀、铁鞭...等兵器,便在胡骑人群中拼命挥砍劈砸。遭受魏朝这么支装备精良、战力剽悍,而且眼下锐气正盛的精锐之师猛攻,溃乱的契丹兵马身上被开出个血窟窿,或是残肢抛飞,乃至连着毡帽带脑袋被砸成个烂西瓜,而相继从马背上坠落下去。
如今郭威官居骑兵队正,在战场上正要履行冲杀在第一线的职责,他腰挎钢刀,手中长枪则左挑右搠,枪锋每一次闪动,便是一名胡骑惨嚎着落马...而郭威犹自急于向前冲杀,胯下战马剧烈喘息着,四蹄翻飞时也已深深的凿入契丹人群当中;
史弘肇则正处于郭威身侧,使得杆马槊也已接连将四名敌骑搠翻坠马...他与郭威竞争,要抢先去取这一路契丹军旅主将的性命,起了争强好胜的心思,但也仍十分注意彼此策应,直要杀得个痛快淋漓!
眼见于半路杀出的魏军骑众已快冲散阵列,一名契丹骑将歇斯底里的嘶声喝令,极力要稳住队形...突然间却有一声锐利的破空声划过人群,他顿觉寒光一闪,一支锋利的狼牙箭便已贯透那名契丹骑将的脖颈,并深没及羽,甚至利器剖开自己血肉的声音也是清晰可闻...他陡感冰冷的寒意袭来,力气也如退潮般从体内流走,身子最终从马鞍上倒折坠落,而毙命当场......
从高坡俯冲杀下来的骑阵当中,符彦卿正由一彪亲随甲骑戎卫着,于奔腾起伏的马背上来回扫视着,很快又稳稳地张弓挽箭,锋利的箭簇便已在混乱的战团中锁定住下一个目标......
魏朝军中向来以射术为傲,而且向来都是“论弓箭放眼天下,我不是针对哪个,通通都是垃圾”那副臭屁模样的安仁义,如今也已到了即将隐退的年纪...而以符彦卿的弓箭造诣,按史书所述如若他出现在兴教门之变的现场,处于绝对劣势下尚能凭一己之力接连射杀十余人...而后还曾被旁观者叹为观止,将其看作神人,如若推举魏军中如今的射术翘楚,他也无疑将会是最有力的竞争者。
而符彦卿做为这一路魏军的主将,虽然不似郭威、史弘肇这两个低阶军官那般浴血厮杀在最前线...可是以他出众的箭术,就在骑阵中来回寻觅着...忽然张手又是一箭射出,便犹如追魂夺魄的催命符那般,便射中一个混战中本来也要施发暗箭的契丹骑将...锋利地箭簇自那个人右眼眶射入,生生的贯穿头颅,从脑后透出,鲜血的血液遂顺着簇尖点点滴落下来!
凄厉的箭啸破风声飕飕接连响起,不一会的功夫,符彦卿锁定住看似带兵军官的目标,相继又亲手射杀了七人...这也使得契丹骑阵更为混乱,溃不成阵的兵马,便被魏军甲骑杀得如砍瓜切菜一般,纷纷坠落马下!
郭威、史弘肇遂继续带队冲杀,很快又杀透一道道耸动的队列,便瞧见一彪契丹军骑扎堆,就在前方不远处...郭威双眼一亮,见猎心喜,而当即奋声喊道:
“正主原来在这!还想往哪里逃!?”
史弘肇见状也不言语,提起马槊,只顾闷着头催马如离弦之箭一般暴蹿过去...遭受魏军截击的萧痕笃,本来便已是气不到一处来,却又见到有两个看来年纪尚轻,从衣甲制式看来也是身份低微的南朝骑将,已然杀透了人群,直催马要杀到他的面前,当即厉吼了一声,便带领着身后一众亲随军骑迎了上去!
抢在郭威前头的史弘肇,眼见那个看似契丹主将的人物,带领着一众骑兵奔驰杀至,诸般兵器也纷纷朝着自己身上招呼过来,他立刻抡动起大槊...然而攻来的军械如许之多,又哪里能尽数格荡开来?一阵密集的金铁交鸣声后,到底还是有一支长枪寻隙而入,虽然入肉不深,但也刺入甲胄当胸与护肩的连接处,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