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中指佩戴着一枚巨大的红宝石戒指。
两名壮汉杀手分开众赌徒坚决地向安德烈身边挤过去。
安娜向安德烈急速招了招手。
安德烈向安娜点点头,同时嘴上还在不停感激身边热情赌客的祝福和支持。一名赌客见安德烈空着双手,很豪爽地把自己手中握着的一大把硬币全塞进安德烈手中。
在两名壮汉杀手接近安德烈两三米远时,其中一名壮汉已经把手伸向怀中……
安德烈看到了危险,急忙挣脱几名赌徒的托举,两步跳上安娜的马车。
前面的壮汉杀手刚刚从怀中把火枪掏出来,被一名唱着歌的赌客从身后撞了肩膀一下,壮汉手一抖,火枪掉落在台阶下。
安娜紧抖缰绳促动马匹,马车像箭一样窜了出去!
壮汉急忙弯腰,想拾起地上的火枪,指尖距离火枪两英寸远的时候,火枪被另一名兴高采烈跳着舞步的赌客无意间踢到了一旁。
这名壮汉杀手弯腰拾枪过程中,另一名壮汉杀手被身后的赌客推搡了一下,从台阶上小跑了两步,撞在正在弯腰的壮汉身上。
两名壮汉杀手同时摔倒了。
安娜驾马车接了安德烈绕赌场后的小路逃窜。
这时,在台阶下等候许久的另外两名身穿阿拉伯服饰的杀手试图冲过来拦住马车。
其中一名阿拉伯杀手被几名赌徒欢呼着跳跃着伸出手阻拦住,冲在前面的阿拉伯杀手一边奔跑一边试图从腰间抽出长长的弯刀,刀太长了,还没完全拔出刀鞘时,就被一名思路灵光的赌客伸脚绊倒在马车前。
幸运!几组职业杀手都守候在小广场和大路旁,赌场后的小路竟然没有遭遇阻拦。
天色已经黑透,路上一片漆黑,没有一丝月光。
沉沉暮色中,安娜驱车载着安德烈匆匆逃离金孔雀赌场。
安娜感觉从未有过的虚弱,耳边依然回旋着众赌徒兴高采烈的唱歌声。
马车在狭窄的小路上疾驰,车轮时不时碾过车辙沟槽或碎石块。
安德烈被颠簸得东倒西歪。
安娜感觉头痛欲裂,这是在缺氧环境中强迫大脑高强度思考后的中毒反应。
冒险的叠加产生了出人意料的结果!
“生”的窗口在一瞬间打开,早一秒是死,晚一秒也是死。
终于幸运地逃脱了第一层死亡陷阱,安娜既欣慰又兴奋。
常年漂泊流浪,伊比利亚半岛的道路地图早已经烂熟于心,从金孔雀赌场后的小路逃出来,安娜凭直觉选择奔向加地斯东北角的港口。
逃命,不是逃到走投无路后被迫跳海自杀,而是要逃到杀手追踪不到的地方。
安娜始终保持高度警觉:在赌场的赌局结束了,与命运之神的赌局尚未结束。明天的太阳在哪里?自己和安德烈还有机会看到明天的日出吗?
马车驶出金孔雀赌场很远了,安娜仍然频繁回头张望。
直到确认了没有杀手追踪,安娜稍稍松了口气。
安娜摸索取出马灯和火镰。
安德烈很理解姐姐的意图,把手中因紧张牢牢抓着的一大把硬币哗啦啦抛到车厢中,接过火镰帮助安娜点燃了马灯。
安娜举起马灯凑近安德烈的脸庞,捏着他的下巴仔仔细细左右照着观察。
只穿内裤的安德烈被这样上上下下扫视感觉十分不好意思。
安娜确认了安德烈脸上的死气已经消散,又透过安德烈的瞳孔看到了他未来仍然会参加许许多多的赌局。
安娜突然高兴起来,双手捧住安德烈的脸颊使劲地亲吻了他的额头。
“未来依然在脚下,我的安德烈又活过来了!”
安德烈腼腆地问:“你出门一小会儿,我就把钱输光了,你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安娜大笑着回答:“今天咱们赌的是你我两人的性命。人能活着走出赌场就是最大的胜利!钱输了没关系,那本都是身外之物,以后有的是机会赢钱。没看见赌场突然出现了很多陌生保安吗?你就是真赢了,也没有办法活着把筹码兑换成钱走出赌场。你敢拿着筹码去出纳台,就肯定会死在那里。今天你只是把整桌筹码换成了自己活着走出赌场的门票而已。”
安德烈顺着安娜的思路紧张思考。
“再说了,就连西班牙皇室也兑不出桌面上那么多筹码。你认为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有价值吗?那只是赌博业给赌徒们绘制的一幅幻像。倒是那些零散的小额筹码是值钱的。”
安德烈严肃地问安娜:“你的赌技远高于我,为什么要一直向我隐瞒?还装模作样向我学习?”
“哈哈”,安娜笑了起来。安德烈只知道从赌博技巧上(战术层面)评估对手,而自己修炼无上瑜伽和胎息多年的成果是,从一见面起就通过不同人拥有的“灵量(昆达里尼)”级别(战略层面)评估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