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开车载着我和孟磊来到狗市，这里一整条街都是宠物店，我挑得眼花缭乱。
孟磊悄悄告诉我，看上哪个就给他暗号。
逛了一会儿，我看上一只约克夏犬，小小的，一只手就能托起来，才三四个月大。我摸它，它一点都不躲，还用脑袋蹭我手，小脑袋歪着的样子简直太可爱了。
我拽了拽孟磊的羽绒服帽子，指了指笼子里的约克夏，对他点头。
孟磊会意，叫住爸爸。
“夏叔叔，我想要这只。”
爸爸返回来，说：“这么小一点，我还以为你们男孩子都喜欢金毛或者哈士奇那样的大狗呢。”
孟磊无奈看了我一眼，说：“我就喜欢小型犬，可爱。”
爸爸没再说什么，问老板多少钱。老板说四千五，爸爸一听，瞪大眼睛，拉着我俩就要走。
“这狗金子做的？这么贵！”
老板在后面说：“今天第一单，算你四千好啦！”
爸爸还是嫌贵，出了店门，孟磊掏出自己所有零花钱，对爸爸说：“夏叔叔，这是我攒的钱，要不您给我添一些买下来吧。实在不行，您给我添的钱，以后从我零花钱里慢慢扣。”
我也从兜里掏出几百块，眼巴巴看着爸爸：“爸，我也添点，以后您也扣我零花钱行吗？”
爸爸看看孟磊，又看看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养狗这事是你俩商量好的吧？”
我俩互视一眼，同时低下头。
爸爸叹了口气，难得大方一次：“行吧行吧，我再进去讲讲价。”
“你这狗顶多两斤，一斤两千，龙肉都没这么贵好吧。”
最终，爸爸以三千六百块的价格拿下了那只约克夏。
爸爸将我和孟磊送到小区门口，就找朋友喝酒去了。
孟磊提着狗粮，我抱着狗回家，一路上嘴角都没下去过。
它乖乖待在我怀里东张西望。
“弟弟不要怕，就要到家了，到家给你拿好吃的。”
孟磊听了，立马提意见：“不是，你能不能别管狗叫弟弟？”
“为什么不能，你俩都是我弟弟。”
“夏南清，你再管狗叫弟弟我就把它卖给狗贩子去。”
我立马一手捂住小狗的耳朵：“你不要当它面说这种话，让它听到会害怕的。它已经是我的狗狗了，谁也不能卖它，一百万都不卖。”
孟磊听了，直在我身后叹气摇头。
到了家，我一边喂它狗粮，一边说：“还没给它取名字呢，学霸，你给弟弟取个名字吧。”
孟磊戳戳它的脑袋，换来小狗的两声哼哼。
“你不是说一百万都不卖吗，那就叫它百万吧。”
我：？？？
“你好歹也是学霸，就会取这名字？”
“那不然叫什么？二狗，狗蛋，小不点？”
我眉毛抽了抽：“那还是叫百万吧，最起码听着值钱。”
寒假里，我每天只需要去画室两个小时，在家的时间，除了孟磊，还有百万陪我。
无论学习还是画画，只要坐下来，百万都会过来扒拉我裤腿，我把它捞起来放腿上，它才会安静下来。
小百万刚到新家还不太习惯，一直想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当厕所，于是它很明智地选择了孟磊的房间。
接下来的很多天里，经常会听到孟磊气急败坏地喊：“夏南清，你的狗又尿我地板上了！”
我淡定地说：“叫姐。”
说完，又理亏地去帮他收拾。
“夏南清，它拉了！”
“夏南清，它把我衣服叼走了！”
……
转眼到了年底。
孟磊已经习惯了这只每天调皮捣蛋的小百万，追到我房间，从它嘴里夺过拖鞋，对我说道：“它该打疫苗了，你记得明天带它去，别忘了拿接种本。”
我问：“你去吗？”
他坐下来，把百万放腿上，一边看着我画画，一边说：“我爸让我跟他回老家过年，明天一早就走，可能初五才能回来。”
我愣了一下，想起来上一世也是如此。
孟磊年三十走了，初五那天脸上带着伤回来的。
当时我并不关心这些，只是后来无意间听张阿姨哭着跟爸爸说，是孟磊爸爸喝醉了，又打孩子。
这一世和孟磊接触很多，了解得也更多，我早已把他当成亲弟弟，哪里还忍心让他回去挨打？
“能不回去吗？留下来一起过年好不好？”我问道。
他撸了一把百万，平静说道：“我要是不回去，我爸肯定来闹事，到时候你们也过不好这个年。”
我想了想，又问：“那能不能早点回来？初三，我让爸爸去接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