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狗啃的指甲很丑,但沈星泽还是没舍得再另外修剪一下......因为根本无从修起。男朋友第一次给自己剪的,丑就丑点吧。
谢沉似乎对这种事上了瘾,剪指甲还不够,他头发长长了,也是谢沉帮他剪的。
沈星泽以为他剪头发的技术跟剪指甲一样,躲了半天不肯让他剪,毕竟指甲丑点没什么,一般不会有人特意看他的手,但头上顶着一个灾难的发型,回头率太高了。
最后还是没拗过他,怀着一种悲痛的心情坐下来让他操刀。
他心想,如果很难看的话,他就只能戴帽子出门了。
谢沉拿着工具,像模像样地在他头上修修剪剪,还哼着小调,信心十足的样子。
剪完后拿镜子给他照,“怎么样,哥的技术是不是还行?”
沈星泽已经做了特别坏的打算了,不知道自己的发型被他捣鼓成什么样了,照镜子一看,发现比自己预想的要好很多,至少是很正常的能见人的水平,跟在理发店剪的差不多。
他理了理额前的头发,怕他骄傲,没敢夸他,“嗯,比剪指甲好一点。”
第二天去上学,沈星泽被好几道目光围观,都注意到他新剪了头发。还被班里的男生问,“沈星泽,你在哪里剪的头发?”
沈星泽心说男朋友给剪的,有点小窃喜,随便说了个他以前常去的理发店。
“是哪个托尼老师啊?我明天也去剪。”
“......”沈星泽被问住了,只能说不记得了。
看来,沉哥剪头发的技术确实不错?那以后可以让他帮他剪头发,他就不用去理发店了。
周五放学,沈星泽没回租的房子,直接回家。
即使高三很忙,在外面租了房子,但没有特殊情况周末必须回家,这是他妈妈规定的,也是家里的规定。爸妈工作再忙,也会抽空回家与家人吃饭团聚。
这是沈星泽长这么大第一次在外面租房住,平时爸妈工作也忙,不会特地去出租房找他,所以他跟爸妈只有周末才见上面。
饭桌上,林敏华注意到了他的手指,十个手指甲都坑坑洼洼的,十分不美观。林敏华是一个完美主义者,而且是有严重的强迫症,她对儿子的要求不仅仅
是成绩和品行上毫无缺陷,对外表的要求也是非常严苛的。
沈星泽长得好,从小谁见了他都会夸赞,这孩子可真好看。他没有辜负她的期望,从小好看到大,仿佛是按着她和他爸爸的希望长的,身上带着一种天然的书卷气,文静又清雅,从头到脚一丝不苟,如她所愿般的完美。
参差不齐的指甲与他的形象气质太不相符,林敏华看着不舒服,问道:“你的指甲怎么剪成了这样?”
“哦......”沈星泽不觉屈了下手指,耳朵都有点红了,大脑反应得比较快,迅速编出了个理由,“没有指甲刀,随便用剪刀剪的。”
林敏华皱了皱眉,似乎对这个做法很不满意。
吃完饭后找了把指甲刀给他,让他自己好好修一修。沈星泽答应了,私心很想留着男朋友给自己剪的丑丑的指甲,但不敢违抗妈妈,哪怕只是这么小的一件事。
他想,明年就要高考了,上大学以后他就自由了,爸妈鞭长莫及,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留什么指甲就留什么指甲,想跟男朋友住就跟男朋友住,他们管不着他了。
他突然好想快点高考完,快点上大学。
还有大半年,好烦。
沈星泽皱着眉毛,烦躁地用笔尖戳戳草稿纸,嘴唇抿成一条线,看上去还有点委屈,心情特别不好,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就好像宣告了他的失败与无能。
明明知道自己很软弱,没有反抗父母的勇气与力量,可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不被他们允许的事。一边辜负父母,一边对不起谢沉,两边都辜负了。
他第一次被人这么珍视地爱着,实在太贪恋被人捧在手心里视如珍宝的感觉,舍不得丢掉。可他连妈妈让他修掉指甲都不敢违抗,怎么背负得起那么沉重的后果。
逆反心理作祟,他仿佛为了证明什么,证明自己不是软弱的,证明自己可以反抗父母,证明自己值得被爱,毅然决然拿手机打电话给谢沉。
“沉哥,来我家接我。”
“怎么了?”谢沉都懵了,以为他出了什么事。
“我不管,就要你来接我。”他只敢对他使小性子,发小脾气。
电话里的人闷笑一声,满满宠溺:“好,等我。”
等父母都回
房间了,客厅的灯熄灭后,沈星泽像上次一样,偷偷溜出家。一回生,二回熟,他都已经可以脸不红心不跳了。
谢沉还在老地方等他,一见着他就急问:“宝贝儿出什么事了?”
“没有。”沈星泽脸上气鼓鼓的,坐上他的车,抱住他的腰,“开车。”
谢沉这回有点拿不准他心思,“去哪儿?”
沈星泽想也没想:“去酒吧。”
“......”谢沉语气立刻就变了,“不行!”
沈星泽本就憋了一晚上,心里有说不尽的委屈,一听他说不行,鼻子就酸了,万般委屈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