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起,陆芷沅如昨日一般给庄宜穿衣梳发,耐心地哄着她用早膳。
听夏悄悄和闻春说道:“公主对姑娘这般好,若是公主将来有了自己的孩子,不知道有多疼爱呢。”
“这种没影的话以后就不要说了,让公主听见,倒惹得她伤心。”闻春低声嘱咐,看着陆芷沅小心地吹凉勺子里的粥,再喂给庄宜,她心下一酸。
御医已经说过,陆芷沅日后怕是难有子嗣,且不管她身子如何,晋王对她的态度,若想有子嗣也难。
闻春实在想不通,陆芷沅的命运怎会如此,才两个多月的工夫,陆芷沅就从云端坠入泥淖。
若不是和亲,她是和云琛殿下成亲的,云琛殿下那般疼她,怎会让她受这些罪,真是造化弄人。
闻春摇了摇头,心中长叹。
用完早膳,陆芷沅同庄宜商议,她可以先玩一盏茶的工夫,然后跟着陆芷沅念书,念完书,才能接着玩。
冯夫人说的话虽然难听,但不无道理,庄宜是晋王嫡女,多少双眼睛看着,得好好教才行。
庄宜嘟着小嘴想了一下,答应了。
陆芷沅看到她委屈的小脸就忍不住想疼她,当下把拉过来抱了抱,才让听夏带她到院子里玩,自己坐在廊下看她玩。
一个小丫鬟进来回禀:“华侧妃,关姑娘来找您。”
关羽舒?
陆芷沅忙命茗玉去把她请进来。
关羽舒带着丫鬟进来,她丫鬟手中提着一篮子的桂圆,关羽舒笑嘻嘻
地对陆芷沅道:“华姐姐。”
陆芷沅笑道:“你若要叫姐姐,还是叫妾身阿沅姐姐吧。”
“行,阿沅姐姐。”关羽舒爽快地叫道,从丫鬟手中拿过桂圆,“这是新到的桂圆,我拿了点过来给你尝尝。”
“多谢。”陆芷沅笑道,让茗玉接过,又请她坐下。
关羽舒坐下,看着她的腿,问道:“你这腿是如何摔的?怎么会摔得这么厉害?”
她并不知道,陆芷沅的腿受伤,是她的好心所致。
陆芷沅淡笑,“下台阶的时候不小心绊倒了。”她不想再提起此事,转了个话头,“贵太妃丧仪,你不用进宫吗?”
她不清楚东秦的礼制,在南越,宫里的太妃薨,皇室宗亲,还有在京城的官员官眷都得去祭奠。
“昨日是陛下和诸位皇子,今日是宗亲,明日是勋爵,我明日才同阿娘进宫。”关羽舒答道。
陆芷沅笑道:“和我们南越不同,你不说妾身是真不知呢。你再告诉妾身,还有什么。”
于是关羽舒告诉她,宫里丧仪是四十九日,葬入陵寝后,帝王,太后,会有一名皇族之人守陵一年,由于守陵之事枯燥,所以每次去守陵的人都是旁支之人,唯有高祖太后时,是高祖的一位妃子去守陵,那位妃子后来虽不得宠,却也受皇族敬重。
陆芷沅听呆了,捋着手中的锦帕凝眸沉思。
“小娘。”一盏茶的工夫到了,庄宜跑到她跟前,肉呼呼的小手去抓她
的手,“念书可不可以念最短的一篇?”
陆芷沅回过神,看着庄宜扑眨着晶亮的眼睛巴巴地望着她,扑哧一下,弯下腰去捏着她的脸颊,“庄宜,还没开始学呢,就想着偷懒,可不行。”
她说完,对关羽舒带着歉意道:“妾身同庄宜说好了,要带她念书。”
关羽舒笑道:“没事,我看着你们念,反正我也无事。”
陆芷沅把她请到里边,乳娘也把庄宜抱进书房。
关羽舒看到书房中满书架的书,咋舌:“若不是跟着你进来,我还以为此处是殿下的书斋呢。”
陆芷沅笑了笑,不接她的话,到书架找了一本《千字文》,回到书案前,听夏找已搬过一张高的椅子让庄宜坐在旁边。
庄宜一看到那本书,就嘟嘴道:“父亲也要庄宜念这本书,字太多了,庄宜念不完。”
陆芷沅手顿了一下,又继续翻开,哄着她,“我们一日念一段,庄宜若念得好,小娘就给庄宜画一幅画,好不好。”
庄宜很喜欢陆芷沅给她画的画,当即拍手道:“好啊。”
待庄宜念完一段《千字文》,陆芷沅给她画了一幅画。
关羽舒看着画中的庄宜,憨态可掬,栩栩如生,转头上下打量陆芷沅,叹道:“阿沅姐姐,我们年纪相似,你怎么会这么多,且又做得这么好呢?你也教我好不好?”
“好啊,你要给多少束脩呢?”陆芷沅同她打趣。
关羽舒笑道:“束脩自然是丰厚
的。”
她没有开玩笑,次日她从宫里出来,就带着丫鬟拎着一个大盒子匆匆来到晋王府,祁渊因今日要赶往湖州,回府拿东西,在林荫小径前遇到她。
“你拿这一大盒东西来做什么?”祁渊问道。
“给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