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琛,怎么了?”弘文帝大骇,惊叫道。
内侍官慌忙跑过来扶起云琛,外间的董南和刘光也快步进来,和内侍官一起扶起云琛,他们看到云琛的脸,顿时毛骨悚然起来。
云琛脸色白得吓人,额头满是豆大的汗珠,嘴角还溢出污血。
“有人下毒,快传御医。”董南率先叫道,外头的内侍监飞奔了出去。
“把那碗羹汤收好,让御医来验。”董南又吩咐道,又和刘光他们把已然说不出话来的云琛抬到外间的榻上。
一脸震惊的弘文帝趴在床边,看着眼前乱糟糟的一切。
他身为帝王,这种下毒之事不足为奇,令他震惊的是,这碗有毒的汤,是他最宠爱的儿子送过来的,若不是云琛之前尝了一口,那他……
他目光落在地上洒落一地的汤碗,脸色阴沉了下来。
御医很快过来了,查验出那碗归芪红枣汤中有乌头附子,急忙给云琛用药,所幸云琛只抿了一点,中毒不深,御医灌了药下去,他昏昏睡去。
弘文帝挣扎着起来,内侍官扶他来到外间的榻边,看着脸上尚未恢复血色的云琛,他目光沉沉。
刘光小心道:“陛下,微臣着人送云琛殿下回去。”
“不,让他留在朕这里,朕要守着他。”弘文帝道,命内侍官搬了张椅子过来,他坐在榻边看着云琛。
刘光还要说什么,董南把他拉了出来。
两人走出宫门,回头去
看那父子俩,董南道:“我知道你方才要说什么,有些事,压在心中,比宣泄出来,更让人害怕。”
刘光压低声音:“这可是弑父。”
董南远远看着弘文帝,轻轻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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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青莲听到这个消息,吓得差点昏厥,顾不上脸上的红斑,戴了帷帽就赶到弘文帝寝宫前跪下,哀哀叫道:“陛下,臣妾有罪,臣妾教不好孩子,求陛下处罚臣妾吧。”
内侍官出来道:“娘娘,陛下说了,您身上不好,回去歇着吧。云琛殿下需要静养,云璋殿下那边,陛下会查清楚的。”
这是徐青莲跟随弘文帝之后,第一次被他拒而不见,她心凉了半截,听到查云璋,又忙忙跑到云璋的宫中。
云璋已经被廷尉府和御史台的人监禁起来,徐青莲根本就见不到他,只得又跑到弘文帝的寝宫去苦苦哀求。
云琛中毒的消息传到长公主府时,陆芷沅和柔嘉,陆清风,陆少潼在书房看南越边境的舆图。
“殿下无事吧?”陆清风问道。
暮秋答道:“太后的人说已无大碍,殿下正在陛下宫里歇着。”
陆清风不再说话,继续看那张舆图。
陆芷沅扯着外衫垂下的系带,神情不安,“我,我想去看看他。”
陆清风转头看了她一眼,平静地说道:“他已无事,你去看他,只会让他更难过。”
自那日云琛想带她逃走又回来后,陆清风就刻意隔开他们,
不让他们相见。
不是怕他们再次逃走,而是见面只会让两人更痛苦。
爱而不得,最是伤人。
陆芷沅低下了头。
柔嘉望着那边的挂着的铠甲,还有几案上的长剑,双眸如被冰霜覆盖。
陆清风对陆少潼道:“你继续说。”
“我南越的大军如今已经退到了这一带。”陆少潼指着舆图上的一处。
今日兵部接到边境的奏章,因粮草不足,军心已生混乱,连打了几次败仗,陆秉风无奈,只得往后退。
“再退,战线就要被撕破了。”陆清风一向平静的脸上,眉头拧着。
陆芷沅听着陆清风的话,又看陆少潼所指之地,沉默片刻,道:“只要再撑几日,就会有转机的。”
没人接过她的话,他们都默然看着舆图。
几日后,陆芷沅就要和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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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璋在汤饮中下毒之事,朝野震惊,弘文帝却对此事闭口不提,只是让廷尉府和御史台的人把云璋监禁起来,也没有下令严查此事。
众臣不知道弘文帝这是何意,纷纷猜测着。
这日下朝后,刘光和董南一处走着,刘光叹道:“这几日不断有人来问我,陛下这是什么意思?我哪里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顿了顿又道:“那日陛下不是说要严查吗?怎么又没动静了?”
董南望着两侧高高的宫墙,巨大而厚重的石头层层叠起,石头连接之处,看似严丝合缝,但走近时会看到,
上面有一个个细小的孔洞,有些甚至已经连在一起,那是岁月在无声地腐蚀着。
“陛下和贤妃娘娘相伴二十余年,陛下在守着这份情意呢。”董南轻笑,他的目光落在那些小孔洞上。
刘光又压低声音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