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厚的重九挨着打,却还为她辩解。“鹿小姐不是死丫头,鹿小姐是五爷最信任的人!”“你们把我支走,是你们要对五爷做不好的事吧!”男人的声音气急败坏。“我是他二叔,我能对他做什么!”“言洲现在生命垂危,随时可能咽气,他现在身边不能没有人,我们得送他最后一程。”重九的声音断断续续。“五爷就算要死,也只想死在鹿小姐身边。”鹿知之喘着粗气,终于把归元丹从经脉中剥离出。她催动着灵力,将归元丹引入顾言洲的体内。可那归元丹却停在顾言洲的唇边,他就是不张嘴。她有些疑惑。已经点了息魂香,他的神魂应该已经安稳才对,为什么会对这归元丹十分抗拒?鹿知之已经耗尽灵气,她虚弱的晃了晃顾言洲的手臂。“顾言洲,这是归元丹,是我师傅炼制给我的,相当于一盏魂灯。”“你将这吞下去,很快就会好了!”门外,重九已经被拉开,门被拍的啪啪作响。“开门!”鹿知之尝试着伸手去掰开顾言洲的嘴。可在刚触碰顾言洲的时候,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羽扇般的睫毛呼扇几下,深邃的眼瞳像是饱含整条银河璀璨的星光。顾言洲扯了扯嘴角。“知之,你来啦。”鹿知之看了看门口。他们已经在撬锁了。她将头转回,面向顾言洲。“顾言洲,你张开嘴,把这归元丹吞下去。”“这个能救你的命!”顾言洲的眼眸随着鹿知之的话往下看了一眼。那颗红色的珠子如珊瑚般艳红,鱼眼大小,通体散发着红光。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这是你师父给你保命的东西吧!”“你将这东西给了我,你怎么办呢?”鹿知之皱着眉头。“你记得我说过,我跟你共命么?”“如果你死了,我也会死!”“所以这颗珠子,你必须吞下!”‘嘭!’门被踹开。一个穿着宝蓝色西装的人冲了进来。“你干什么!”“言洲已经病成这样了,你还要对他做这种事,你要不要脸!”“你们几个,把她拖出去!”鹿知之捏诀,镇守在八方的纸人一拥而上。几个纸人糊住了他们的眼睛,重九满脸是血地从门口爬进,拽着那几个人的腿,将他们放倒。鹿知之看着顾言洲。“没时间了!”她俯下身,用嘴唇叼住那颗珠子,对着顾言洲菲薄的嘴唇,狠狠地亲了下去。顾言洲只觉得唇间一凉,鹿知之温热的手捏住了他的喉管,他不自觉地将那颗珠子吞咽下去。那颗珠子带着庞大的灵气,注入他的四肢。他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额头青筋地暴起。血管里好像涌入了新鲜的血液,四肢百骸说不出的通透舒畅!沉重的眼皮也不再成为他的桎梏,他从未觉得自己的世界这样明亮过。看着顾言洲的眼睛恢复了神采,鹿知之终于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沙发上。她抬手捏诀,几个纸人倏然一下烧成了灰烬。重九也放心地松开手,闭上了眼睛。顾言洲瞪着眼睛,感受着灵力走遍四肢。监控一起发出刺耳的尖叫,好像在提醒着,病床上的人已经不行了!最后,那显示屏上,显示心跳的地方变成了一条直线。顾言洲的二叔一拍大腿,脸上不见任何悲伤之色。“来人啊,言洲死啦!”他大声地喊着,不知道是惊吓还是激动。几十秒间,不断有人冲进顾言洲的房间。仪器还在尖叫,显示着直线。顾言洲就瞪着眼睛看向天花板。顾老爷子拄着拐杖亦步亦趋地走了进来。顾言洲的继母许萍小跑着,差点撞倒顾老爷子。“死了么?赶紧给言洲穿寿衣!”她说完话,好像才注意到顾老爷子在旁边,旋即变了脸色。那面上的悲痛好像是真的,可却一滴眼泪都没有。“哎呀,言洲,都怪这个死丫头,我们都没见到你最后一面!”“你就扔下我们这一大家子人走了,以后顾氏可怎么办啊!”“我一个女人,你这几个叔叔可就要把我生吞活剥了啊!”她哭着扑到顾言洲的病床上。鹿知之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她歪了歪头,看向许萍。“生吞活剥?”“你是……三文鱼刺身?”混乱的场面顿时一静,就连许萍的哭声都停了一下。鹿知之冷笑道。“你们真的确定顾言洲死了?”“我觉得好像还能抢救一下!”没人理鹿知之,每个人的眼睛都在叽里咕噜地转着,算计着。顾言洲的二叔走上前来,一手抚上了顾言洲的眼睛。“爸,言洲死不瞑目,看来还有心愿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