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氏的专家团很快就到了,正在隔壁对那张画做全方位的鉴定。
休息室里只有裴伊伊和萧平平。
裴伊伊尽量不去看萧平平的脸。
她整个人黑成一坨,就剩两只眼睛和灯泡似的死命盯着她。
那眼神能吃人。
上辈子萧平平就是这样,脖子扬老高,像是个趾高气昂的大公鸡,所以顾安然不喜欢她,觉得这个人势力且肤浅。
无奈顾林清非常喜欢她,两个人走很近。
“裴小姐,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最好老老实实向我道歉。”萧平平果然忍不住了,“这样一会鉴定结果出来之后,你也不至于走的太难堪。”
裴伊伊没吭声,全当没听见。
她手机碎了,现在连个娱乐设备也没有,只能欣赏着傅氏集团大楼外翻滚的云海。
“我说话你听不到是么!”萧平平拍桌起身,指着裴伊伊,“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她话刚说话,休息室的大门开了。
裴年沉着一张脸,大步走来,一把抓住裴伊伊的手腕:“你看你干得好事!给萧家道歉!”
裴伊伊被他猛然一拽,从沙发上站起,险些摔倒。
“你真是能耐了,让星辰在这里蒙受屈辱,手机关机,现在又顶撞萧氏,裴伊伊,你是不是太闲了,我们是不是对你太放任了?!”
裴年抓着她手腕越来越紧:“给萧小姐道歉!”
裴伊伊看一眼手腕,再看一眼裴年,笑了。
难怪她在宴会场里听人私下一轮,说裴家老五是个飞扬跋扈,只会给裴家蒙羞的废物。
现在她明白了,如果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哥哥是这个不分青红皂白的样子,那她也很难情绪稳定。
她猛然抽回被裴年抓着的手腕,反手甩了他一巴掌。
啪!
裴年的头歪到一边,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裴二少爷,太闲的人是你,对你们太放任的人,是我。”她揉着自己的手腕,“你真厉害,不分青红皂白,冲进来就让我道歉,你就那么肯定是我错了么?”
裴年抬手抹了下自己的火辣辣的面颊。
他死死盯着裴伊伊:“……你没错?你懂画么?平时只知道出去喝酒出去浪,到处惹是生非。你要是有……”
“有裴星辰一半听话就好了。”裴伊伊抢先一步开口。
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来,不知为何,裴年有一瞬间觉得不舒服。
明明是实情,却怎么听都不舒服。
“我去哪里,你知道么?你只知道我不在家,我干什么,我兴趣爱好是什么,做过什么,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你知道么?”裴伊伊笑着问,“一无所知吧裴二少爷。”
裴年愣住。
“所以,对我一无所知的裴二少爷,你凭什么说我不懂画?”
裴年咬唇。
他给不出理由。
他只是觉得,裴伊伊不可能懂。
不,不仅仅是他,他们全家人都觉得,裴伊伊不可能懂!
“你不可能懂。”裴年咬着牙,口气倒是和善了一些,“你跟我走,事情爸妈都知道了,你不要在这丢人现眼了。”
他说完,一把拉起裴伊伊。
这一次,裴伊伊甩了两下没甩开。
这家伙是铁了心啊!
“慢着!”看了半天戏的萧平平双手环胸拦住两人,“往哪里去?侮辱了我们萧家,拍拍屁股说走就走?你看我们长得像是好欺负的样子?”
她冷笑,指着地面:“念在裴家以前和我们也有些愉快的合作上,今天这事情,只要裴小姐跪下给我诚心诚意的道歉,就算是过去了!”
裴伊伊不屑一笑。
谁知,裴年却推了她一把。
“裴伊伊。”他冷声说,“跪下。”
那一瞬间,裴伊伊的脑海中忽然闪过无数的记忆。
从小到大,努力想要被裴家认可的那个小小的身影。
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挑灯夜读的小女孩。
被诬陷偷走母亲遗物的少女。
被嘲讽亲手做的饼干狗都不吃的姑娘。
委屈,心酸,痛苦,绝望……
一瞬间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淹没她全身。
啊,原来如此。
“裴年,你从来都没相信过我,对不对?”那些记忆太沉重,让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裴年望着她,好似察觉出她的不对劲。
他低沉道:“我早说过,你那些肮脏的令人不耻的手段,早晚会害了你。”
他声音无比冰冷:“别让我再说第三次,给萧小姐跪下,道歉!”
裴伊伊叹口气。
她刚才就在想,自己为什么会重生道裴伊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