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好像对他过度关注了哦！”他记得那天景麓州还找顾小零谈了很久的话。
“北街出现了命案，有作案嫌疑的人潜进了校园附近，你和他都是第一目击证人，这趟我过来确认你们的安全。”景麓州却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他脸色冷峻，身上还有天星术残留的味道，与其说是关心，更像是一个缉拿犯人的秩序官。
“哦、哦。”景小尘只得没趣地应两声。
“顾零在吗？”结果景麓州又问道。
“啊？”
“房间里只有你一个人的气息。”他道。
“……哥你的鼻子属狗吗？”
“他现在在哪里？”
“……”
景小尘被景麓州追问得愣住。他想，他哪知道顾零那混蛋跑到哪里去了，顾零那家伙野到哪里去也和他没关系呀！可当他看到景麓州冰冷的眼神时，他好像发现顾零的失踪似乎好像又没那么简单，仿佛自己只要答错了一个字，他的“哥哥”很可能就会去把自己的“哥们”审判了。
“他、他…
…”他只好硬着头皮撑在门口，直至房间里的卫生间里传来砰咚??[”一声声响。
“他在洗澡！”顾小尘灵光一闪。
“……我去看看。”景麓州又径自打开了宿舍的门，来到了景小尘和顾零共用的卫生间。
卫生间的门看似锁着，里面有一点点灯光，但没有水声，也像没有人的样子。
景小尘没想到谎言这么快被揭穿，跟着干巴巴地站在卫生间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尘，之前蓉女士调查出他是改造程度80%以上Cyberg，像这样的改造人，是不能像正常人一样洗澡的。”景麓州顿了顿，还是道，“大部分改造人的情感会和冷金属同化，变得自私冷漠，不久之后便会超载暴走……你也没必要为他们撒谎。”
“……啊？”景小尘傻眼了，他虽然知道顾纯是个改造人，但实在没想到对方居然改造了这么多。
而更为关键的是，顾小零确实不在宿舍里。
——他哥景麓州来到这里，是不是就是为了特地来看顾小零？母亲和他肯定把顾零列入监视对象，景麓州一定是从案发现场赶来的，难道顾零也有嫌疑？可如果他承认顾零不在，是不是等同于验证景麓州和母亲的猜想，会不会引发什么后果？
景小尘忽然变得着急起来，他知道秩序官的工作之一就是清理失控的机械人，可他不想顾零被清理啊。那家伙虽然性格不怎么样可也救过他的命……他一瞬间急得满头大汗，想向景麓州劝几句话，可话到口中时，洗手间里似乎又有了动静。
“那个……小尘，我是不在洗澡。”里头有人弱弱地回应，“我没有来得及告诉你我改造得比较多……其实其实我是想在这里多涂一些机油的……”
景小尘：“……”
景麓州：“……”
说话的声音是顾零的，还伴随着几颗螺丝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里头的人马上又捡了起来，并响起了不失礼貌的声音：“景先生，你要进来检查吗？虽然你这么看待改造人，但我也说过，我虽然是Cyberg，但也很珍惜和普通人的友谊的，是绝对会保护身边的人的。”
“……”看一个Cyberg涂抹机油无异于看普通女子洗澡。景麓州犹豫了一下，放在门把上的手还是渐渐松开，没有选择进入。
景小尘却喜出望外，他完全没想到顾零居然回来了，连忙也跟着点头附和：“那是当然的！顾小零，我也从来没把你当机械人！”
说罢，他还转头和景麓州笃定道：“顾小零是我哥们，他从来没离开过我，他一直在保护我呢，不信你问外头那些保镖！”
保镖未必有一个改造程度高达80%以上的机械人强悍，恐怕就是顾零出逃这里也未必有一个人发现。但两人如此一唱一和，自然也无法检查出什么痕迹了。景麓州凝视着卫生间的门许久，还是转身离开。
等送走秩序官，景小尘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他一边心想这个顾小零今天给自己的惊吓实在太多，一边一蹦一跳地重新跑到卫生间门口，决定要让对方好好地补偿自己。
“顾小零，哥们为了你都敢向秩序官撒谎了哦！你自己看着把我模型机升级一下，一定要到我满意的程度哦！”他一边哐哐拍门，一边满打满算地说道。
但里面好像没有人回应，反而门被“吱呀”地推开，露出里头的景象来。
也就在这一刻，景小尘看到了这辈子永远无法忘却的场景。
——他看到之前还说过话的Cyberg此时此刻竟趴在了浴缸边。它勉强用手臂枕着缸壁，维持着身体的平衡，但脸色已经苍白无比，身下机油更是流满一地，散发着腥臭刺鼻的味道。
这位曾经那读书的少年像一具破烂的娃娃摆在他的面前，而那些泊泊流躺着的机油的源头，来自于一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