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趴的东西,像是粉色的面团。
他看向萧观南,神情冷淡得像是什么都不关心的样子,就和最初他们遇到时一样疏离,只有眼神透着淡淡的疑惑。
“是发糕,我之前吃饭的时候顺手拿的。”萧观南道。
那发糕看起来极为可怜,都瘪下去了,跟原本的松软毫不搭边。
殷渊顿了顿,叹道:“你知道列车上是有食物的吧?”
虽然列车有了异变,但存放餐品的车厢大概率还正常。
就算不正常,列车这样开下去的话,他们迟早都要吃列车的东西的。
不过他们上车之后并未察觉到饥饿感,大概这个异变也没有要把他们饿死在这里的打算。
所以他为什么放着好好的饭不吃,吃这个已经和发糕搭不上什么边的东西呢?
萧观南无辜地看他:“可是这个发糕我揣了一晚上哎,你真的不吃吗?”
殷渊带着凉意的目光看着他,萧观南完全没受什么影响,接着道:“就当是你救了我的谢礼?”
“你不拿我会不安心的。”萧观
南做作地讨好道。
殷渊冷笑一声,这人欠打的事做的多了去了?,这点事怎么可能让他不安心,这借口找的就算是张臧听了都不可能信。
他没什么感情地接了过来,咬了一口,缓慢地咀嚼着。
他抬眼看了萧观南一眼,意思很明显:东西已经吃了,可以滚了吗?
萧观南直接表演一个打蛇随棍上,顺势凑了过来,笑眯眯地看着他:“哎,我们以前真的有仇吗?”
殷渊抬眸看他,言简意赅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个话题他们已经谈过很多次了,聊这个话题没有任何意义。
萧观南本来也只是想和殷渊聊天,什么话题,有没有意义,都无所谓。
他只是想和殷渊说话,哪怕是废话都行,这种毫无效率又枯燥的事,他现在做起来却觉得很快乐,很放松。
明明在异变里,萧观南却觉得现在要比之前他在温泉时的感受好得多,只是他形容不出来这是什么感觉。
殷渊不知道萧观南在想什么,但他知道这个人非常聪明,说出的每句话也许都有坑,也许都是试探,此刻虽然面上不显,心下却警惕了起来。
萧观南看着殷渊异于常人的深色眸子,喉结动了动,不知怎么说出了真心话:“我觉得相比对手,我们更适合当朋友。”
殷渊嗤笑了一声,拿着发糕的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否认道:“你我性格全然相反,立场相悖,就连异能性质也毫无相似之处,你凭什么那么肯定,我们能和平地相处?”
“而且你的公会应该也和我有仇吧?”他挑了挑眉道,语气透着不屑,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萧观南认真地看着他,坦然道:“因为我想和你成为朋友。”
他完全没有被殷渊的姿态惹恼。
殷渊还是那副厌烦不屑的神情,但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的眼睛完全是茫然的。
他们交谈的声音不大,但是观众那边可以调声音,模模糊糊也听了个大概,此刻像瓜田里的猹,还是啃瓜啃一半被叉子叉中发出土拨鼠尖叫的那种:
【???什么情况?殷哥别睡了出大事了!】
【嘶,不对劲,谁还记得咱爸和殷子说过,他们公会是要杀殷渊的,该不会硬的不行准备来阴的吧……】
【啊?别啊!虽然我知道殷渊是大反派,他们杀他也是正义的,但是他们要杀就杀,别做伤人心的事啊】
【可是也没别的办法了,殷渊那么强,想杀他只能用这种方式了吧】
殷渊脑子此刻乱的很,实际上他想的和弹幕也差不多,第一反应就是萧观南想用这种方式接近他,然后伺机下手。
以友人的身份杀他,成功的概率会上涨很多。
殷渊倒不怕萧观南真的想骗他杀他,他只是怕和他接触久了,萧观南会想起来之前的事,那就麻烦了。
他有些头痛地想,和聪明人打交道真的很累。
萧观南太聪明,也
太狡猾,殷渊根本分辨不出,这个人藏在每一句话后面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
殷渊觉得自己这话说得都虚,很苍白:“……我们有过节。”
他一时有些不敢看萧观南的眼睛。
萧观南回应得很快,很干脆:那就是我的错。?_[(”
“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都算是我的过错,我和你道歉,可以吗?这样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了吗?”他很诚恳地问,完全没有平时轻佻的样子,语气认真。
殷渊顿了一下,笑了一声,整个人松懈下来。
他看着萧观南,很轻地说:“你如果真的知道我们的过节是什么,你就不会说出这种话了。”
萧观南绝对是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