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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和泉国内的住持和宫司们,已经达成协议一齐进退。向织田家稍加让步是没办法的,但对方若狮子大开口,逼得急了,大家就联合举事,号称信徒们起来反对。
然而新任守护代平手汎秀表示出无意染指寺产社产的态度,这个盟约的存在基础就荡然无存了。
更进一步,平手汎秀又说出,让大家自行选举出一个机构来,一应管理和泉国内所有寺社。
这个方案,显然很容易接受。
甚至不止是容易接受,简直可以说求之不得啊!
大小寺社这么多家,显然不可能全部平等。强弱的区别,那也是泾渭分明的。一百四十寺社里,有话语权的也无非是十来个,余者都是附庸其上。
几个实力较强的人物,比如福德寺的了净和尚,大鸟神社的田代神官,心下觉得自己肯定能被选出来做代表,于是纷纷觉得平手汎秀的提议很好。
这世上,总是没有人嫌自己身上权力太多的了。
小势力当然不情愿被纳入管辖,但这个政策是由掌握武力的守护代所提出,又得到大寺社的拥护,那么他们就只能被迫服从。
“有了这个机构存在,鄙人也可以对织田弹正和公方大人回复说,已经对寺社达成了有效管理,不用再做什么多余的事了。”
汎秀这一番话,给了这个“自治组织”很好的名分。而且从反面看,他的话也可以理解为:如果寺社们连这个要求都无法满足,那织田信长就会被惹恼,就可能要做“多余的事”。
石山的一向宗,奈良的东山高僧,比起和泉国这些人高明到不知道哪里去了,一样被信长强迫着献上资金表示臣服。面前这点人,除非被逼到死路,否则实在生不起对抗的念头。
平手汎秀安坐于上,看着眼前一百多位宗教人士的诸生百态,不由得微微一笑,心下也不禁产生一点不屑。
根本没用上预想中的其他各套方案,只抛出这么一个名分来,便一举两得,既打破了寺社们的默契,又取得了一个集中管理的口实。
说是联合自治,但松散的机构其实无力完成行政职能,只会变成内斗的工具。选出来的代表,必须要向外力求助才可以真正立足。到时候就能主动扮演这个“外力”,用“指导”或“调研”之类名义,来控制风向,将之纳入本家政权的体制之内。
现在唯一还剩下一点问题,就是这个联合自治组织的规划。所以平手汎秀继续补充说:
“鄙人建议,可以从各位住持和宫司当中,选举出十名处事公明,德高望重的长者,作为‘十人众’来代表和泉国内的众僧人神官。而我也会任命一位‘寺社奉行’,但这寺社奉行并不会侵犯既有的‘不输不入’之权,只负责与‘十人众’的联络。”
十个名额,正好差不多囊括了最上层的势力。听众们于是纷纷暗地估算,究竟哪些人能够当选,一时倒无人对这个数字提出质疑。
反倒是平手汎秀又缩进口风说:“到底是十人,还是十五人,七人,八人,都是由各位自行决定的,鄙人绝不会干涉。只需将最后的结果告知即可。对于寺社内部人员,这个组织有自行审判的权力。不过——若要动用武力讨伐不法者,那就还请要提前通知于我一声。否则,无论是织田弹正,还是公方大人,颜面上未免都会难看。”
这一番话仍然没引起太强反应。毕竟汎秀都给予了这么多自治权了,只要求动武前提前告知,这点限制实在微不足道。
以心思细致的了净和尚为首,众人关心的倒是另外的问题。
这了净便在汎秀说完话之后开口问到:“请问监物大人,这‘十人众’究竟如何选出呢?是只限各寺社住持宫司推选,疑惑是其他僧人神官也可参与,还是和泉国内所有信众共同推选呢?”
汎秀微笑着回应道:“鄙人已经说过,这是各位的自家事务,我不便插手。究竟如何选举,哪些人有候选资格,皆有诸君自己商量决定。”
一旁的田代宫司又问:“不知这‘十人众’几年一换?若是有人不幸仙逝在任上,又该让谁去顶替呢?”
汎秀依旧是耐心地笑着答复:“此事同样由尔等自行商议。”
接着下面座次稍低的人也开始纷纷提问了。
“若是‘十人众’的立场与您不同,该如何是好呢?”
“若是寺社内部的事情,只要不是谋逆之类骇闻,我便不会插手。”
“监物大人,这个‘十人众’会向我们征收赋税吗?”
“既然是联合,肯定有必要开支。但我相信大家选出来的人,总不会是中饱私囊之辈吧?”
“如果是自愿的话,可否不参与这联合自治之事呢?”
“可以。但不参与联合自治,就必须接受本家的检地和搜查了。这样我才好在织田弹正和公方大人那里有交代啊!”
“您会指定选举的地点和时间吗?”
“当然不会。只要在和泉国内任意寺社即可。但还请各位提前通知我派人前去观摩见礼。”
……
一番问答下来,平手汎秀不厌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