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厉害了小满!你都没说过你会弹钢琴!”
结束一曲的小利绪激动地在水无月满面前不停地蹦着,“我还是第一次和除老师之外的人一起合奏,原来是这种感觉!好棒啊好棒啊好棒!”
“别这么夸,我的钢琴水平我自己还是知道的。”水无月满伸手摸了摸小利绪的脑袋,平复小姑娘的一身躁动:“好了,快坐下吃饭。”
餐品已经上了好一会儿了,而且……
水无月满回头张望了好几眼,想找出那个声音好听的男高音。但因为正值饭点,每个桌子都桌满了人,别说要具体找到唱歌的人是谁,声音具体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都模糊不清。
可惜了,那个男高音唱的歌声比她俩的琴声完美多了,她还看看是谁呢。
吃完饭时间已经不早,在送小利绪回去之后,希娜又帮水无月满去琴行看了看,意料之中只有售卖十三弦,并没有水无月满要的二十一弦。原本想着十三弦也能勉强凑活,但水无月满想了想,还是联系森鸥外帮忙想办法拿一套二十一弦的古筝琴弦。
希娜有些担忧地看着她:“你两天后就要社团考核,首领能来得及吗?”
“不知道。”水无月满也有些忧愁:“来不及的话,也只能想想别的办法了。”
然而事实证明,森鸥外绝对是她生命中最为靠谱的前辈之一。
在社团考核的前一天,周日下午,她的琴弦到了。给她送琴弦来的是有一段时间没见的织田作之助。
青年依旧是平淡又淡漠的模样,一头红色短发有些凌乱,嘴里衔着已经燃烧大半的香烟,倚着门框而立,目光一直放在被夕阳染红的半边天上,似是在看悠然划过天际的鸟。
忽而他的视线有了聚焦,低头看向从地下车库走上来的水无月满和希娜,随手熄灭了嘴里的烟抛进垃圾桶,上前一步和她们打招呼。
“小满,希娜。”
水无月满满脸惊喜:“织田先生!”
她连忙小跑着跑到青年面前,看到他脚边堆积了一层的烟灰,不好意思道:“久等了吧?我和希娜去采购今晚的食材了,没有及时回家。”
“没有等很久。”织田作之助轻描淡写地跳过了这个话题,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木盒,说:“这个是首领让我带给你的东西。”
水无月满知道这是她的琴弦和配件包,笑着朝织田作之助道谢。
“不用和我客气。”
“对了,我们也好久没见了,不然今天晚上好好陪我喝一杯?”
织田作之助狠狠地弹了她一脑瓜:“十几岁刚出头的女孩子,天天想着喝酒。”
“嘶……”
结果,当天晚上三个人还是在露天阳台上喝上了小酒——两位成年人倒了满满的两杯珍藏白兰地,在场的唯一未成年人则是开了一罐进口菠萝啤,2%的酒精浓度,主打的就是一个陪伴。
今晚的月亮格外明亮,深蓝色的天幕坠着点点星光,繁华的东京被闪烁的霓虹灯笼罩着,小洋房远离喧嚣的市中心,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华贵的象征,周身却隐隐听见虫鸣。
水无月满将松下老师动用自己指导老师职权同意她带回来的古筝架好在阳台上,细心地擦去琴面上的每一处灰尘,再换好每一根琴弦。
她一边拨动琴弦,一边调音,听着“叮叮咚咚”的响声,织田作之助撑着下巴,感叹道:“这时间,恐怕是这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了。”
“我可不这么认为,时间对于我来说,可谓是最宝贵的东西了。”
水无月满拧紧琴弦,转身看向织田作之助:“来到港.口黑.手党之前,我每一天都和家人过得很幸福。来到港.口黑.手党之后,我被首领宠爱着,努力学习,努力生活,努力完成工作,还认识了中也先生,太宰先生,织田先生,还有红叶姐姐。”
“在学校的生活也很充实,结识了新的朋友,也有了新的目标。”
她的指尖抚上了调整完美的琴弦,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蓄了一层薄薄的水光:“在今晚之后,我又可以弹出母亲最喜欢的曲子。我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了意义。”
织田作之助又回想起了当初第一次见到水无月满的那一天。
那天组织里出动了很多人,出去的时候乌泱泱的一片气势汹汹,回来的时候却手忙脚乱,两个推车上分别躺着两个年轻的女孩子,均是浑身浴血,路过都能闻到那边传来的浓重血腥味。
听好友太宰治说,首领森鸥外亲自动手为她们紧急治疗,其中一个救了下来,另外一个却因伤势过重失血过多,当场死亡。
当天晚上,织田作之助看到了那个活下来的小女孩。
她赤脚站在地上,目光空洞地看着那张与她有几分相似的面容。听到织田作之助刻意踩出来的脚步声,她面无表情地回过头来。
那一瞬间,织田作之助知道,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和躺在床上已经没有呼吸的那个少女一样,心都已经死去了。
在得知织田作之助是来帮忙处理遗体的人之后,小女孩并没有哭闹,只是默默地抓紧了她姐姐僵硬的手指,提出要亲自为姐姐下葬。
她说:“是我亲自送姐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