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轩走到一旁的角落,点了根烟,事不关己地看着审讯室的一切。
刘呐鸥嘴里全是血,人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
他白白嫩嫩的皮肤,满是血痕,就像刮了毛的肥猪一样,随时可以开宰了。
佐佐木眼里充了血,就像输光了一切的赌徒一样,满眼通红:“刘先生,你的文章我也看过,你口口声声说要参与汪先生的和平反共救国,为何暗中却要做着破坏和平的事呢?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还不开口,那就要用重刑了。到时候,你将死得毫无价值。”
刘呐鸥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我……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们搞错了……,我是冤枉的。”
佐佐木冷声说道:“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
谢轩抽完烟后,走到刘呐鸥面前,劝道:“刘先生,何苦呢?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就算不承认,我们掌握的证据,也可以认定你的身份。”
刘呐鸥看了谢轩一眼,苦笑着说:“谢主任,我不能承认啊,一承认就死定了。”
他何尝不想承认呢?可一旦承认,日本人能放过他?咬牙坚持,以后日本人查明真相,还能给自己一个交待。要是承认了,不仅日本人要定他的罪,山城也不会承他的情啊。
如果他真是山城的人,恐怕早就把一切都说出来了。
谢轩说道:“知道吗,天马号专列,在苏州李王庙附近被炸了,车上的外国使节和日军高级军官死伤惨重,你要是再不说的话,恐怕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
他估计,佐佐木很快就不能在这里审讯了,因为他上面的日本高级官员,马上就会来找他的麻烦。
天马号的安全,由宪兵队全权负责,现在天马号出事了,佐佐木也将面临上司狂风骤雨般的训斥。
刘呐鸥轻声说道:“天马号专列被炸,跟我有什么关系?”
谢轩冷冷地说:“天马号是被申浦三站炸的,而你是申浦三站的站长,这一切,都是你一手策划实施的,你说跟你有没有关系?刘先生,做人不能这样无耻吧?”
“如果真是我策划实施的,那我承认又无妨。但这一切,跟我真的没关系啊。”
谢轩轻声说道:“我佩服你的勇气和胆识,既然你坚持不开口,我也不多劝了,刘先生,一路走好。”
对刘呐鸥来说,这是一个死局。他承认三鸡公的身份,必死无疑。不承认三鸡公的身份,也没活路。
佐佐木审了他晚上,不就是想拿到三鸡公的口供,好向上面交差吗?
如果抓到了主谋,或许佐佐木的罪责还会轻些。
否则,他这个宪兵队长,怕是当到头了。
甚至,还得上军事法庭。
今天佐佐木还是大佐,明天,可能就是阶下囚啦。
要不然,佐佐木也不会这么气急败坏。
佐佐木说道:“来人,把刘呐鸥带回宪兵队。其他人,随我去李王庙。”
昨天晚上,苏州的日军就出动了,现场也由他们控制。
按说,佐佐木昨晚要第一时间赶到苏州,但他当时想撬开刘呐鸥的嘴,没想到,刘呐鸥竟然坚持了这么久。
看来三鸡公果然名不虚传,想撬开他嘴,没那么容易。
李君世和谢轩,带着特工部的相关人员,陪着佐佐木一起去了苏州。
虽然经过一晚上的整理,但现场还是惨烈无比,到处都是火车的碎块,以及人身组织。
铁轨间有五个大坑,军统的爆破技术还可以,炸药的量也给足了,五个点同时爆炸,将火车炸到了半空。
经过清点,炸死日本大佐两个,日本内阁专员两人,还有一些庆贺专员以及日本方面的情报员。
另外,德、意使节,随车日军,也死了不少。
昨晚的爆炸,造成的死伤共有175人之多,有些人到了医院后,因为伤势过重死在病床上。
“谢轩,这次的事情,虽然与特工部关系不大,但毕竟天马号是去南京参加签字仪式的,我们责无旁贷,得想个应对之策才行。”
李君世看着现场的惨状,眉头也紧蹙。
幸好这次是日本人负责,要不然,他可能会在天马号上亲自押阵。
要是陪着这帮人死了,就太不值啦。
谢轩说道:“我们抓到了三鸡公,只是没有及时撬开他的嘴,应该问题不大吧?”
李君世轻声说道:“天马号被炸的消息传回申浦后,我马上向南京汪先生作了汇报,他气得大拍桌子,罕见的骂了人。要求特工部打击和瓦解渝方在申浦的地下人员,另外,军统与杜升月关系密切,汪先生怀疑,这次爆炸的炸药,很有可能就是杜升月的人提供的。汪先生下令,除掉杜升月。”
此事他应该一早就与谢轩商量,只是谢轩到特工部后,就随佐佐木来了苏州,一直没找到机会。
谢轩问:“杜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