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默契程度,从精神状态,甚至是从他们弯腰起身,举步止步的每一个动作上,都能看出来。
三四百贼军,三根巨大的撞木,向着南城门狂暴的冲撞了过来。
每一根撞木都是足有两尺的左右的直径,只怕一个彪形大汉都是抱不过来。
两丈左右的长度,笔直粗大,也不知道是贼军卸了哪个大户人家的厅堂主梁制造的。
尽管块头不小,但实际上这撞木还是有些粗糙,能明显看出不是官府制造的。
如果是是官府制造的,那么顶端必然是要用相当厚的铁皮包上,形成一个巨大的铁质撞头。
撞木之上绑了许多粗大的绳子,人抓住绳子,就可以抬着或者是扛着,方便用力。
这撞木实在是巨大沉重,尽管有数十人抬着,却也是把他们都给累的够呛。
这一路走过来,一个个都是憋得满脸通红。
他们并非民夫,而是精选出来的贼军士卒,腰间还都挂着刀或者是其它什么别的武器。
眼见得离城门已经近了,一个个兴奋之余,还都有些如释重负。
娘的!可是快到了!再不到人就要给生生累死了!
在他们周围,还有不少举着盾牌的士卒替他们遮盖着上方。
城头上的守军约莫在百人上下,这边的士卒,一直在射箭,由于面对的贼军没有云梯,他们也没换叉杆。
一轮一轮似乎永远都不会断的箭雨泼洒下去。
尽管有着盾牌的遮护,贼军还是出现了相当程度的伤亡,等到了城下的时候,他们大约也就是还有三百人不到。
放在以前的话,这个程度的伤亡,直接就会让贼军退却了。
但今日,却是只能激发起他们的凶性来,让他们嘶吼着向前冲杀。
已经是到了城门洞子处,雨点一般箭矢和砖石扔了下去,但对贼军的威胁却没多大。
贼军死伤了不少之后,却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剩下的贼军少了,盾牌就能匀的过来。
相当一部分的贼军都是被盾牌遮护住,躲在厚重的盾牌下面,就不怎么怕城头的攻击。
眼看着城门就在眼前,贼军们发出疯狂的喊叫,一个军官发一声喊,抬着撞木的贼军便是开始加速,准备去冲撞城门。
而在后面,贼军们举着盾牌,手持着刀,喘着粗气,满脸通红的盯着城门。
只等着城门一破,便要杀进去。
而正在此时,冯锆一声大吼:“下夜叉檑。”
“是!”
二十几个早就已经严阵以待的士卒大声应是,而后便是飞快的跑到城门楼子后头,把藏在那里的铁索绞车给推了出来。
这铁索绞车高约五尺,不算很高。
但用的木头却都是那等极粗大,极坚硬结实的,看着就很敦实,非常之沉稳。
木头架子上,吊着两根极粗大的铁链,这铁链的每一环扣,都是足有成年汉子的巴掌大小,非常结实。
而在铁链的末端,则是各自一个巨大的铁钩。
士卒们把这铁索绞车推到城墙边儿上,然后把铁链尽头的铁钩挂在了夜叉檑上两个铁环里头。
这夜叉檑,约莫有一丈长,直径大约在一尺左右,乃是用在水里浸泡许久的湿榆木制造而成。
这夜叉檑表面都是都是大大小小倒着装在上面的铁钉,铁钉露出来有四五寸长。
这夜叉檑也不知道制造出来多久了,铁钉表面都已经是锈迹斑斑。
但哪怕生锈的钝掉的铁钉,当夜叉檑砸下去的时候,在那巨大的冲劲下,也会对下面的人造成非常大的杀伤。
夜叉檑上面有两个固定的很结实的铁环,铁钩便是钩在了这两个铁环上。
而后一个厢军军官吼叫道:“起,来,抬起来!”
这夜叉檑虽然也很粗大,但重量可就比下面的撞木要轻得多。
大致就是四五百斤上下,并不难搬运,十几个士卒往上头捆上绳子,一起用力,便是将之架上了墙头。
冯锆重重的一摆手:“下!”
“下!”厢军士卒们一声欢呼,将那夜叉檑给推了下去。
重达数百斤重的巨木撕破空气,带着凌厉无比的风声。
以雷霆万钧的猛恶姿态,狠狠的砸了下去。
在这样的高度,这样重量的一个东西砸下去,带给人的心理震撼和威慑力是极其巨大的。
下面的贼军也是时刻关注着这里的情况。
他们眼见得这夜叉檑砸了下去,便是胆子最大的贼军面对这种情况也是心胆俱碎,畏惧绝望。
几乎是夜叉檑推下去的一瞬间,不少贼军便是发一声喊,拔腿便跑,做鸟兽散。
夜叉檑砸下去的正下方,赫然便是撞木。
人跑的了,这上千斤重的撞木可是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