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司空迁，你以前答应我的那些海誓山盟都不作数了么。”苏允儿挣开司空迁的手，连连后退，直到退坐在一把椅子上，心神才勉强稳住。
眼前的男人还是她认识、熟悉的迁郎么，她怎么觉得他是这般陌生。
司空迁柔声：“允儿，娇娇如今也需要我来照顾，你能理解吗？”
“我不能！”苏允儿吼道，“司空迁，你是不是已经和徐娇娇有了夫妻之实？”
在娶徐娇娇前，司空迁再三与她保证，娶徐娇娇只是权宜之计，绝不会碰她一分一毫。放在以前，苏允儿是绝对相信司空迁的，但现在，就凭司空迁此时的反应和态度，小桃之前的话就是她心里的刺。
她必须得问清楚！
被一个女子这么质问，还是那档子上不了台面的，司空迁已有不耐。
如母亲所说，他是未来的国公，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这些都应该由他说了算。
“你居然真的”司空迁的沉默，让苏允儿得到了答案。
她的心已经痛到麻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就是她深爱的男人，不顾一切都要托付终生的男人……
那股悲凉再次加重，苏允儿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
司空迁忙把她扶住，情真意切道：“允儿，待我继承国公府，后院只会有你们二人。”
“呵……”苏允儿悲凉苦笑。
眼前的人和几年前的少年郎及近重叠，表情一样，语气一样，连说出的话也无甚差别。
只不过她还能信他么？
“欲望的沟壑是永远都填不满的。”这是夫人的原话。
有了第一人，就会有第二人，第三人，第四人……
这男人真当自己是傻子么。
这三年来，他们之间就没安生过，一次次口角，一次次置气，不论是对于苏允儿还是司空迁来说，都是消磨。
可就算消磨，苏允儿对司空迁因为爱意，仍是存有期待。
直到今天，苏允儿才算真正看清了这个男人。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这是第一次，苏允儿向司空迁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司空迁皱起眉毛：“你真是不可理喻。”
小门小户的女儿果然比不上善解人意的娇娇。
司空迁冷哼一声，随即甩袖离去。
哀莫大于心死的苏允儿掩面无声哭泣。
苏允儿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一张散发着熟悉香味的绣帕递到她面前，不用去看来人是谁，苏允儿便扑身到那人怀里。
“夫人呜呜呜”
徐娇娇有节奏地轻拍着苏允儿的脊背，轻声道：“嗯，我在。”
苏允儿哭得更大声了，如同那一次一样。
真奇妙，这个明明与她同为女人的人居然渐渐成了她在这府中能倾诉、宣泄所有感情的唯一依靠。
良久，待苏允儿情绪慢慢平复。
“夫人，你为何没有应下那封休书。”苏允儿问道。
徐娇娇笑着看向苏允儿的哭红的眼眸，要不是女主呢，倒是挺敏锐的。
司空迁为何会回来，就是因为她在踏出自己屋子的那一刻，便让小厮用最快的速度前去找司空迁报信，这才有了后面那一出。
不过对于徐娇娇而言，这封休书不正好是解脱吗，为何还要借司空迁之手撕毁呢。
“为何出府就要被休？我认为这梦朝应该出具女子也可休夫的条例才是。”徐娇娇笑容不变。
苏允儿因震惊瞪大了眼：“可是梦朝从无有此先例。”
“会有的。”徐娇娇看向窗户外，“不过我可能等不及了。”
离她这个角色生命的终点已经不足三年，就算顾相旬那能提前铲除高庶一党，登基也是两年后的事情。等他继位再颁布条例，她还要在这恶心的地方呆两年?
不了，她耗不起。
窗外有鸟停在树梢，不过歇息片刻就展开翅膀继续翱翔。
徐娇娇的眼神追随：“那便退一步，和离书也尚可。”
怎么会有如此有想法和魄力的女子？苏允儿怔怔地看着徐娇娇的侧脸。
下一刻，她苦笑道：“我不过是个妾，一封休书都不用。”
她都未入族谱，够不上格。
徐娇娇冲她眨眼:“那岂不是更好，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允儿想去哪就去哪。”
苏允儿沉默，停顿了良久，终于下定决心般深吸了一口气：“夫人，霄儿是我的孩子。”
说出后，她有股释然，但紧接着的心脏就开始打鼓。
夫人对她这般好，若是知晓了这个有她参与的骗局，会怎么想她？她不敢想。
但确实是她有错在先，任凭夫人责骂都是她应该受着的。
“我知道。